“这个猜都能猜到了,云川平静了几百年了,你当会一直这样下去么?总要出现一个霸主来统治这里的。”白鹄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伏蚩人太过彪悍,虽擅长骑she,也不过是个马背上的民族,根基不稳,玉颖偏安一隅,如果不是上皇在位时那么仁慈早就已经是青凤的一个州县了。而青凤,占据着云川大陆上最为有利的地形,进可攻退可守。现在凤池又娶了玉颖的公主,明摆着就是要联合玉颖先灭了伏蚩,然后再对玉颖下手了。”
“这么说来,玉颖还是安全的?”青澄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由问道。
白鹄摇了摇头:“也不尽然。凤池不是一般人,他的想法也不会同于旁人,更不会让我们这些人这么简单就猜到他的心思。也许他和玉颖联姻有着别的目的也不一定。”他想了想,又道,“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玉颖的皇帝和大皇子在端木晔来青凤之前就已经受了重伤,可能是伏蚩的人搞的鬼。那玉颖大皇子更是断了双腿,恐怕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真的?”青澄惊讶,那天端木晔来见她的时候怎么一点也没有提起?就连师父也没有说过这件事,“你的消息可信度有多高?”
“我的人就在玉颖皇廷里伺候大皇妃,你说这件事可信度多高?”白鹄没好气地反问,他最不喜的就是别人质疑他的消息的真实度,“况且这件事已经是云川公开的秘密了,是你一直深居简出才不知道的。”
“这个时候,端木晔还敢出来?不仅如此,他还差点儿赔上了自己亲妹妹的终生幸福。”青澄道,“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这样说来,玉颖现在岂不是岌岌可危?”
“说老实话,的确是的。”白鹄爱莫能助地摊了摊手,“不过你可不要再妄想什么救人大计,这是朝政的大事,不是你一个人就可以改变的。端木晔能不能让玉颖起死回生,是他自己的事qíng。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离开这里。”
青澄看着他,一脸不赞同:“我现在不能走。”
“为什么?”白鹄扬高了声音,“之前不是说好了,你利用苏寒玉的婚宴,再让端木晔帮你混出来。不过后来你不但没能混出来,还被弄到这里来了。我明明看见你可以跟他走的,你却不知中了什么邪,在那个时候跑去找苏寒玉!他若是个好男人,早就不该……”他蓦地住口,小心翼翼地看向青澄,惟恐她听了多心。
“他当时执意要回来有他的理由,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我也没什么好埋怨的,你也无需为我抱不平。我自己的事qíng我自己清楚。”青澄道,表qíng洒脱,“不过现在我一定是不能走的,就算走,也要看着他的身体完全好了,身体的毒完全清了才能走。”
“什么毒?”白鹄被她搞糊涂了,“他的身体不是自从去了漠北就好了么?而且那毒什么的也没见过发作,你自己之前不是也说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身体虚些好好调养就行了么?你不会是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吧?”
“我自然是记得的。”青澄笑笑,看着白鹄着急的样子心里十分温暖,她知道这个人当她是知己好友才会如此关心的,“虽然我那时候也怀疑过,不过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在他的脉象中根本就找不到什么毒素的影子,我也以为他是好了的。不过我那天在他的婚宴上,看到他给凤池行礼时露出手背,他的两只手背的虎口处,都有两个细如针尖的红色小孔,极其细微,如果不是我那天靠得近,根本不会看到。”
“不过是几个小孔而已,能证明什么?”白鹄不以为然,“兴许只是他自己不小心弄伤了的,或者不是什么小孔,而是被烫了的小泡,也值得你这么注意了。”
青澄摇摇头:“我怎么会看错?那个小孔的作用还是我教他的。那时候他刚受伤,紫jīng糙的毒流得相当快,我就在他的手上开了小孔放血bī毒,后来他也就渐渐会了。我那天看到的小孔,不论是位置还是数量,都和bī毒的那个一模一样,我自己的方法我怎么会看错?”
“那你的意思是……”白鹄看着她,依稀能猜出她的想法。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青澄的目光微微发冷,她缓缓道:“我想,他的毒,从来没有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