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许问卿做恍然状,顿了顿,他又道,“我原以为,三小姐是与qíng人私奔离家,没想到另有隐qíng。”
杜寒星表qíng微凝,惊慌地盯着许问卿:“你怎知我的身份?莫非你也是来带我回去的?”
许问卿失笑:“三小姐多虑了,许某只是有些看不惯令尊的做法,想出手帮忙而已。”
杜寒星不过十六岁,自小又娇生惯养不问世事,如今逃婚离家,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哪里能看透许问卿的想法?她听许问卿说愿意帮助自己,便自然而然地信以为真,只恨不得立刻感恩戴德,才没那闲工夫去问什么虚实真假呢!
“三小姐为什么非要逃婚不可呢?”正在她心中感念之间,许问卿柔声问道,他的脸上漾着美丽温和的笑容,如漆明眸似有魔力,蛊惑着眼前的妙龄少女,引诱她吐露实qíng。
杜寒星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一时看得痴了,良久才回过神,一张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害羞地垂下头,轻声道:“我不想嫁人……”
许问卿心中讶然,没想到这三小姐的动机竟如此简单。他扑哧一笑,道:“我说为何,原来是这样!不过三小姐没见过方家二少爷,又怎知嫁予他不比在家舒服呢?”
杜寒星不解其意,抬了头,张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三小姐不妨见了那方少爷,再决定不迟。况且你现在逃跑在外,受尽苦头,哪里比得上做小姐夫人来得舒服?”
“许大哥的意思是……”杜寒星委以信任,连称呼也亲密了许多。
许问卿不易觉察地笑笑,道:“三小姐,你可知现在外面都怎么说么?外面都说麒麟门三小姐不知羞耻,与男人私奔了。”
“我没有!”杜寒星急得要哭出来,她脸上通红,竟也委屈:“我是想逃婚,但绝无跟人私奔!”
“这话我信,但别人却未必了。”许问卿笑道,“你以为江湖上的人会那么容易打发么?何况你逃婚一事,已经惊动了许多人,麒麟门为找你也派出了不少人手。你以为,以方家那样的耳目,这些,会不知道?”他脸上笑得云淡风轻,话里却是咄咄bī人,仿佛是拿了个锤子,将木楔一下一下钉进杜寒星的心里,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她的心智。
杜寒星听到后来已脸色煞白,唇无血色,一个字也挤不出来。书房里明亮的烛火照在她脸上,映出眸中盈盈水光,还有腮边的薄泪。
当真是不禁吓的大小姐!许问卿一时无趣:还不如惹青芷发火好玩。
许问卿正在走神,这边杜寒星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只怔怔地等着许问卿发话。许公子虽有些玩心,正经事却还是要办的。
“杜小姐,我有一计,可保你平安,也能保住麒麟门的声誉。”他淡淡说着,上翘的眼角带着狡猾狠厉,“小姐可曾听说过‘弃车保帅’?”
杜寒星显然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含着泪的眼睛抬了起来,直视着他,惊讶莫名。许某人向来不在乎名声手段的好劣,对这千金小姐的目光也不屑,只淡笑道:“成凯奕有qíng于你,只要你动之以qíng,晓之以理,他自会帮你。许某也会从旁帮助,定保你逃过此劫,风光嫁入方家!”
杜三小姐也许对嫁入方家并不感兴趣,但只要能逃过家法,她——动摇了。
看出了其中端倪的许大夫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机会,循循善诱道:“你放心,只要你说是他掳了你离家的便没事了,至于他……若你不想他死,我也可以想办法……”
杜寒星抬眸看他,此时她的眼里已没了水汽,澄澈清明如水晶,许问卿为之一愣,只听她道:“许公子,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三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许问卿冷淡笑着,处变不惊。
只是他没想到,在听了他的话之后,杜寒星竟颓丧地垮下了肩膀:“我爹说过,这世上没有不付出便能得到的好事。我在想,你是不是也……”
许问卿闻言抿了唇,须臾挑了眉,说:“三小姐既然这么说,许某也就不隐瞒什么了,”他看着杜寒星的表qíng僵硬起来,又继续道,“许某想向三小姐讨一样东西——三小姐身上的翡翠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