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书踌躇片刻,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呈至凤池面前:“主子请过目。”
这般神秘?凤池心中疑惑地接过那封信,抬睑扫了侍书一眼,慢条斯理地拆开信来看,不出半刻,脸色忽变。
“哼!冷橘生gān的好事!”手中平整的信纸被捏作一团,凤池额角有青筋bào突,咬牙切齿,“朕倒是小瞧了他!”
从未见凤池突然如此雷霆巨怒,侍书垂下头,低声道:“主子息怒!是属下办事不力,劳主子费神了。”
凤池听了侍书的话,才觉得自己这怒火来得太过,一下子竟如炽热熔炉一般灼烧起来,与他向来四平八稳的作风毫不合契。他深吸了口气,借以平静自己的内心。稍时,他将那纸紧捏在掌心,脸上已是云淡风清。
侍书这才放下了心口大石,心想好在主子这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然不知要殃及多少无辜。思绪兜转,只听凤池道:“这件事,青澄那边知不知道?”
侍书不意他会突然问起这个,不知如何回答,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属下不知。”
“你现在出趟宫,把苏府里照顾……小皇子的那个宫女带来,朕要亲自审问。”凤池平静下来,掌心的纸已经揉作一团,那纸团紧紧地烙在他手心,凤池觉得他像是捏着一颗弹丸,随时可能爆裂。
侍书领命刚要离去,凤池又唤住他:“凌霄阁那边,现在是什么qíng况?江凌霄有什么动静?”
“派去的信使还没有回来,想必还要半日,才能知晓具体qíng况。”
没有结果,凤池心中焦躁,脸上依旧是平静如同死水无波,他低着声道:“你下去吧!”
侍书道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室内一下子静默如冰,凤池坐在几边,看着随侍方才为他泡好的茶,尽管屋子里燃了暖炉,但凤京冬天的冷无孔不入,这才没过多久,杯中的茶色已经不再清亮,连热气也没有几缕,哀哀如游丝,浮dàng不定,片刻便消失了。
人走茶凉,这会儿,人还在,茶已经凉了。
凤池心中有一丝惘然,仿佛破了一个无法修补的dòng,他原本满满自信想要夺得那人的心,可现在,还没有进展,似乎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这一点认知让凤池不自觉地叹息。
正在唏嘘之间,侍书走进房间,“主子,您要见的人属下带来了。”
“召她进来。”
露华是第一次进凤池的寝殿,以往她在正阳宫里伺候不过是在外宫之中,这里是禁宫重地,如她这样品级的小丫头,连踏进这个门槛的机会都没有。
“奴婢露华,拜见皇上,陛下万岁!”她战战兢兢地跪下行礼,不敢有半点失仪之处。
“朕有话问你,起来回话吧!”凤池扫了她一眼,眼下跪着的人,不过是这凤京皇城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若不是那日因那个孩子的事要处死她时青澄为她求了qíng,凤池这辈子都不会对这个人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露华毕恭毕敬地谢恩,连站起来的姿势都有那么一点惶恐。
“朕问你,你在苏府时,可有见过一位戴着面具的公子?”凤池不愿làng费时间,直截了当地问道。
露华偏了偏头,似是想了想,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回陛下,奴婢是见过这样一位公子,戴着银色的面具,声音沙哑。大家都唤他‘无名公子’。”
果然是他!凤池的眉微微拧起一个褶皱,他又问道:“那苏青澄有没有说过什么有关那个公子的事?”
“好像说过一些……”露华迟疑着说道,她微微抬睑,小心翼翼地回话,“奴婢记得有一日抱小皇子去园子里玩,苏姑娘和云溪姑娘谈论起那位公子,好像是说那位公子像一位故人。”
“她们说过这话?!”凤池一改方才的懒散姿势,直直坐起,语气急切,“她们都说了些什么?你好好想想,务必告诉朕,不要有所遗漏。”
露华听凤池的语气,猜想此事必关系重大,说得好可能就是立了大功了。她想了许久,才颤颤道:“回陛下的话,奴婢只记得她们说到什么无名公子的经历与一位故人极为相似,只是两位姑娘说话的时候都很小声,奴婢只是依稀听得一星半点儿,并不知她们所说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