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qíng形之下,再执掌凤印已经是让她心力jiāo悴的事qíng了,再加上皇上任xing离宫,这些事qíng加在一起,足以让她透不过气来。这才不过几日,倚月宫里便出了道懿旨,皇后凤体违和,受不得吵闹,各宫妃子不必再每日请安。这道懿旨在一个时辰内发至诸宫院,引起了轩然大波。
长chūn宫中,也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她们在讨论的,正是眼下的事。
容贵人一得了这懿旨便来了长chūn宫,一进门便看见吕贵人已经同清妃坐在一处闲闲地喝茶了。
容贵人一张嘴能挂起个油瓶,直要撅上天去,她看着吕贵人同清妃聊得闲适,根本没有看见她来,连连跺脚道:“好个吕姐姐,来了长chūn宫也不唤容儿一声!”
她话音刚落,坐着的两位姐姐便笑了起来,那莺啼般的声音直让屋里的梅花都逊了色。
容儿看着两人突然发笑,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们,秋水明澈,如小鹿般无辜。还是吕贵人先开了口:“方才我来清妃姐姐处,准备同她一起去倚月宫给皇后娘娘请安,没成想连坐下喝杯茶的时间也没,倚月宫里便来了皇后的懿旨。清妃姐姐一听说这事儿,便同我打了个小赌。猜测你不到一盏茶便会跑来这里。我却不信,你看,现在我输了,可要把我最爱的一支发钗送给清妃娘娘了呢!”吕贵人做出一副叹息的样子,嗔笑着看容儿,打趣道,“容儿,你可得赔我!”
容贵人听了这话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反而叉了腰,恨恨道:“哼!姐姐拿我作赌注,妹妹没盼着你输就不错了,怎么姐姐反倒刚妹妹要起发钗了?就算是要,也是同清妃姐姐要才是。姐姐与清妃姐姐如此投缘,清妃姐姐又向来大方,想来不会因为一支发钗而难为姐姐的。”
清妃听她一骨脑儿地说了这么一大串,不由掩口而笑,髻上的步摇随着抖动,划出流星闪过般的光晕。好一会儿,见容儿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她才敛了笑,收了帕子正色道:“容儿莫气!是如筝说笑的。我们没有拿你打赌,她也没赔了什么钗子给我。”
容贵人向来听清妃的话,对她的话也深信不疑,听她这么说,容儿也就信了,只是嘴巴仍撅着,像是还不满意一样。
清妃见她孩子气的表qíng,弯了弯樱唇,向身边的侍女道:“你去小厨房取些新做的糕点来给容贵人垫垫肚子,还有蒸着的那一碗苏酪,也拿来给吕贵人尝尝。”
此话一出,容儿脸上的不高兴一扫而光,向着两人笑了笑,不好意思道:“还是清妃姐姐知道容儿的心思,容儿还真觉得有些饿了。”
“这才用过早膳多久?又饿了?”吕贵人笑着对她道,“可不要吃成了小胖猪,当心皇上不喜欢了。”
“容儿有姐姐们喜欢,皇上不喜欢也没事。皇上只要喜欢清妃姐姐和吕姐姐就好了。”容儿孩子心xing,没有那么多心防,这样的话也随口就说了出来,不怕忌讳。
吕如筝与冷静翡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向这个小丫头投去怜爱的目光。在这深宫之中,有多少人,在看惯了丑陋之后,还能如容儿一样单纯地相信世界上没有黑暗?就连她们自己,都不相信,为了自己,她们也曾做过那样可怕的事qíng。也许,正是在这样的地方,容儿的单纯才显得难能可贵。
“姐姐,你们说,皇后娘娘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病了呢?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容儿吃着宫女送来的糕点,还没咽尽食物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清妃斜眼看了吕贵人一眼,道:“皇后娘娘大抵是太过劳累了,近来宫中的事qíng,也的确够她忙好一阵的了。玉贵妃有孕,有很多事qíng要做。”
“可是玉贵妃不是还没生么?才不过七个多月的样子,要生还早着呢!现在准备不是太早了么?”容儿好奇地问道,她的好奇心,从来都不会用在正确的地方,她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稍稍紧张了起来,“姐姐,你们说我们要不要去倚月宫看望一下皇后娘娘?”
吕贵人看着她,像是在看另一个世界来的生物,她慢慢道:“容儿,皇后已经下了懿旨,任何宫妃不得去拜见,这个皇后的懿旨,我们听到了,只要照做就是。这个时候违背懿旨的要求去看她,说不定皇后娘娘会生气。安心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不要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