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近来时常来倚月宫,臣妾……”
“怎么,不习惯了?”凤池见她yù言又止,接话道,“之前有些事没有了,朕经常不在宫里,也冷落了皇后,这次皇后病了,朕才发现,一直以来,你帮着朕做了许多事却一直没有抱怨过什么,朕觉得,自己亏欠你太多。”
陈禄了解凤池,他向来不是这样服软的xing子,就算自己错了都不愿意承认的人,今天却主动说起自己的不是来,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皇上,言重了。”她向来不善言辞,就算此时心中十分激动,说出来的话却也只有这几个字。
“肺腑之言,皇后不爱听?”凤池笑道,语气戏谑,眼中的温柔却是真挚的,“近来皇后生病,朕将后宫诸事jiāo给清妃在打理,平日里朕瞧着她是个有主见的,却不曾想她行事却不妥帖,内务府也跟着裹乱。朕方知你平日里的不容易,也是朕不常来你这里,不知你的辛苦……”
“皇上!”陈禄握住凤池的手,刚触碰到又迟疑着松开,她扫过周围伺候的丫头,颊生妃色,她微垂螓首,轻声道,“臣妾明白皇上的意思了,皇上别说了。”
凤池知她这是害羞了,也不想让她难堪,只笑了笑,不再继续。
帝后两人在院子里又小坐了一会儿,日头渐高,陈禄也撑不住了,凤池便送了她回殿里好好歇着。
午膳时分,御膳房传来了膳食,凤池还没来得及动筷子,方沉便带着一身风尘匆匆而来,见他脸色并不好看,陈禄估计是朝里有什么事要凤池亲自处理,也不敢留他,一面让人另外通知御膳房备膳送到正阳宫里,一面催促着凤池去办正事。
“什么事这么着急?”难得的清净被这么毫无预兆的破坏了,凤池心中不免有些恼火。
“朝漠那边来消息了,就在我们的手书送到宫里时,玉颖的使团已经到朝漠城外了。”方沉顿了顿,有些不敢看凤池的脸色,“先前他们一路扮成了商旅,从边境出发,到了朝漠城外才大张旗鼓,想来是不想让我们发现。”
“此次出使伏蚩的,是玉颖的哪位大臣?”凤池按捺住想要责骂佐辰军办事不力的冲动,平静地问道。
“是端木辰。”
“砰!”方沉话音刚落,凤池面前的白瓷茶杯已经狠狠地砸在了桌上,清脆的声响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狂风bào雨。
“派人密切监视端木辰的行踪。还有,让司棋两天之内回来,后续的事qíng,让洗砚去做。”凤池冷冷地下令,在行动之中调回负责人,这已能充分说明,这一次,他是真的动了怒了。方沉不敢去劝,只得默默去出去办事。
“皇上,该用午膳了。”门外传膳的太监见皇帝发了这么大的火,抖索着腿进了门,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用,摆驾出宫。”凤池一甩袍袖,语气坚决。
“那这是要去……”随侍跟在他身侧,有些摸不准圣意。
“二皇子府。”
凤玦自从元宵之后再没有见过母亲,心里想念得紧,但又怕自己贸然去见母亲会惹得父皇生气,左右为难。此刻正在皇子府的后院里拿身边的随从撒气。
“小安子,你自己说,你打碎了本殿最喜欢的花瓶,本殿该怎么罚你才好呢?”凤玦坐在后院中央,跷着二郎腿,身上板正的皇子服被他穿得乱七八糟,这一根带散着,那一根衣带却跟衣角缠在一处,他也浑不在意,悠哉游哉地看着跪地哆嗦的小奴才。
小安子本是宫里的奴才,因着和凤玦从小一起长大,又是个伶俐的,平日里很得凤玦的欢心,所以一直跟着二皇子从皇宫到了这皇子府。他在凤玦身边也好几年了,了解主子的脾气,也只有平日里气不顺的时候才会拿他出出气,眼下这qíng况,怕也是如此。他转了转眼珠子,才抬起头,苦着脸道:“殿下,奴才冤枉啊!”
“你还好意思叫冤枉?”凤玦抬了抬眉梢,模样像极了凤池,鼻子里轻轻一哼,接着道:“本殿问你,今天早上,本殿可有jiāo待过,那花瓶要放在书房里的矮几上,还让你cha一支梅花?”
“是。”小安子瘪着嘴,模样委屈。
“那怎么我下了学去书房的时候,没见着梅花不说,那花瓶还碎了一地?”凤玦接着质问。一双黑琉璃般闪耀的眼定定地睨着小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