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之至!”许问卿以为他是面子上挂不住索xing避开,好心地答应了。
太子要见的人就在凌云殿内,只是人多嘈杂,他那样安静地待在小隔间里确实不易被人注意。许问卿细细打量着这个少年,一袭厚重的黑衣将他包裹了个严实,只余一张消瘦苍白的脸,不过那双眼睛倒是如黑玛瑙一般明亮澄澈。
“这是我弟弟方沉,自幼体弱,年前又受了一箭,正中胸口。虽保住了xing命,但身体却一天比一天虚弱,近来还时常咯血。我问过大夫,听说只有玉颖的古法医术才能救他。所以,我希望能请您帮忙。”凤池的手落在少年的背上,轻轻抚着,仿若在哄着小孩子一般,表qíng也是不可多得的温柔。
许问卿听过很多有关这位当朝太子的描述,说得最多的便是他的寡qíng。白梅曾不止一次地形容他就像森林里孤独的野láng,独来独往,但冷酷无qíng,必要时,也会凶狠残bào。只是如今这副温和兄长的模样,他从未听说过,想必观察入微的白梅也从未见过。
“殿下,并非许某趁火打劫,只是求人办事,总要有点诚意才行,您说呢?”许问卿毕竟是jian商一枚,就算事关人命,也要谈妥了条件才会行事。
凤池早料到他有此一招,也不急不恼:“这是自然,许公子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我的要求其实不高,只想跟殿下讨一枚神果。”许问卿声音不高,带给凤池的震惊却不小,他拧了眉:“你是想要青凤的圣物?!”
许问卿点了点头。
凤池还想再说什么,德帝已经驾临大殿,宴席就要开始了。他衡量再三,道:“许公子,此事容后再议,先前说好的事qíng,还请您务必尽力。”
许问卿也是知轻重的人,严肃地点了头,表示定当竭力。
清德帝已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勤政多年,使得他晚年体弱,时常疾病缠身。尽管如此,老人家的jīng神依旧很好,满是沧桑的脸上,一双眼睛仍是dòng察世事的清明。
“陛下圣安!娘娘金安!”此起彼伏的请安声在大殿里响起,皇家的繁缛礼节可见一斑,太子立于主位旁,恭敬地弯着腰,向自己的父母告安。
冷皇后陪德帝去行宫休养,已有多日不曾见到自己的儿子,此时自然是怜子之心大盛,也顾不上许多礼节,连忙上前亲自扶起儿子,一个劲儿地叫着“池儿”。直到德帝亲自过来打断,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好在德帝并不计较爱妻的这点失礼,反温柔道:“皇后思子心切,朕也如此。只是这家宴尚未开席,咱们夫妻俩做东,怎么能让亲戚们饿着呢!”
皇后被他的话逗得开怀,母仪天下的风范也都显现出来,从容道:“也是,那便开席吧!陛下,臣妾去陪陪诸位女眷,亲戚们就劳您多费心了!”说罢她便走向大殿的偏厅里——那里都是妃嫔诰命,还有些年幼的女眷。
“怎么不见睿亲王?”等大家都坐定了,德帝才发现主桌上空了一个位置,自己最得力的皇弟没有出席。身后伺候的太监连忙上前,悄声在皇帝耳边道:“陛下,睿王爷身体染恙,不能来参加家宴了。”
德帝颔首表示明白了,又冲旁边一桌道:“潭儿,你过来坐吧!咱们父子也有多时不曾同桌吃饭了。”三皇子乖巧地应了一声,连忙走到主桌坐下。
“池儿,这位是?”凤敬此时才注意到太子身边的陌生面孔,打量了好半晌也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父皇,这是我的一位故jiāo,好久不见,今日儿臣特意邀他来家宴的。”凤池恭敬地回话,“他叫许问卿,连城人士,和苏寒玉也认识。”
“原来是池儿的朋友,远来是客,朕先敬你一杯。”凤敬显然特别高兴,抬手举杯,脸上也是对晚辈的关怀微笑。不问政事之后,德帝显然比以前更加容易亲近了些。
“蒙皇上和殿下错爱,问卿惶恐!”许某人表现出一副谦卑恭顺的模样站起身碰上德帝的酒杯,“问卿先gān为敬!”说着便仰头将杯中琼浆一饮而尽。
凤敬见这年轻人这般慡快,哈哈一笑道:“果然是少年意气,实在叫我这把老骨头羡慕得紧啊!潭儿,你也该多学学你皇兄,多多结jiāo些朋友才是!”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凤潭依旧是乖驯的模样,只是微垂的眼睑下,一双鹰眸泛着冰冷的寒光。许问卿看出了个中端倪,心想这次替太子扳回了一局,等下再谈事qíng大概会方便许多。暗自打着小九九,这样稳赚的生意,要再多个几笔,可真是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