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说地,牵着铁链的男人已经拽着女人朝牢笼拖去,不顾女人的挣扎,一把将她丢进去锁了起来。
牢笼地面上铺着一层gān糙,女人一落地就用gān糙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只余下一双眼睛,充满仇恨地瞪视着笼外的男人。
男人将铁链的末端固定在了笼外的铁钩上面,转身去问领头人:“大哥,这么极品的货色,为什么不立刻送去接客,关在这里不是làng费了?”
“你懂个屁。”领头人啐道:“这娘们儿买回来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了崽儿,等她生下来,要是个女娃,岂不是赚了双倍!”
几个男人顿时一阵应和,又嘻嘻哈哈地说了好一通荤话,这才慢慢离开了地下水牢。偌大的空间顿时安静下来,只余下女人低低的啜泣声。
明若星在一旁看得愤怒不已,却又不得不自我提醒眼前的一切都是既成事实。
这时那伽也回到了他的身旁。两个人彼此对视,表qíng同样凝重。
“他们……管她叫公主。”明若星说出了自己刚才听见的,“好像是出身高贵的亚人。”
那伽点了点头。
“她是前朝遗孤。南逃之后,嫡系正宗们将随身的钱财都陆续挥霍得gān净,接着又开始打着复国的幌子结jiāo地下势力。qiáng龙尚且压不住地头蛇,更何况是那些落魄无能的家伙。于是便将旁系无关紧要的女人冠上公主的名号,奉献出来抵债,真是连最后的脸面和尊严都顾不得了。”
明若星愕然:“你怎么会知道?”
“我原本也不知道。可就在刚才,这些故事突然就从脑海里跳了出来。就好像一直都藏在某个角落里似的。”
那伽正说到这里,只见周遭的光线一暗复又一明,就像是舞台上换场。眼前还是地下水牢,可四周围的陈设却有些不一样了。
那个被囚禁的女人依旧被关在地面的牢笼里,腹部已经明显地隆起。眼下已是临盆的时刻,她痛苦地大声呻吟着,美丽的五官狰狞扭曲,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汗水。
有几个鲛人女子在她的身旁忙碌着,做着生产前的最后准备。
隔着一层临时撑起的布帘,在更远一些的门口,几个男人正面朝着门外、不qíng不愿地把守着,嘴里嘀嘀咕咕地喊着“血光之灾”、“秽气”、“看人生孩子不吉利”。
在经历过漫长的痛苦折磨之后,只听微弱的哭声响起。女鲛人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刚刚诞生的小生命。
不是一个,而是一双。
她们的脸上丝毫没有喜悦之qíng,沉默但是动作熟练地剪断脐带,拭去两个孩子身上的血污。正准备将它们包裹起来的时候,几乎昏死在gān糙垫上的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求求你!”
她无声地以做出这样的口型,眼神近乎于绝望。
女鲛人犹豫了片刻,手上却依旧动作不停。
“……求求你们!”
女人愈发地急切了,努力地抬起颤抖的手。
女鲛人抱着孩子的手终于停了下来,似乎是想要将孩子抱给母亲。
然而就在这时,守在门口的男人突然高声喝问道:“到底生了没有!!”
“……生了!”
女鲛人几乎是本能地缩着脖子应答,声音里充满了畏惧。
男人又问:“生了几个?公的母的!!”
女人一把按住了女鲛人的手,近乎于疯狂地向着她摇头。
女鲛人怔忡了片刻,颤声回答道:“一个,是……是个女……女娃!”
说完这句话,另一名鲛人忽然一把抱起双胞胎中的男婴,迅速放进一旁的水潭,将婴儿递给了关在笼子里的另外一名容颜憔悴的女鲛人。
接到婴孩的鲛人并无半点犹豫,立刻解开衣襟为婴孩哺rǔ。
说来倒也奇怪,含住rǔ头的婴孩竟不哭也不闹,异常地安静乖巧。
藏匿起了其中一个婴孩之后,女鲛人们继续匆忙着收拾着产褥,并抱着剩下的女婴匆匆离去。
jīng疲力竭的女人眼睁睁地看着被带走的女婴,yù哭无泪。
“……为什么带走的是女婴?”明若星轻声问。
“因为只有女孩才有可能生存下去。”
那伽回答:“这个时期还没有饲育男xing亚人进行配种的做法。男婴只要一出生就会被煮食吃掉,根本没有机会长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