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九说着说着满脸的泪,“你一句难受就什么都能解释过去了?娘没了我也难受啊,难道我就要不吃不喝等死不成?娘当初没的时候咋嘱咐你的?是不是让你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和然哥儿,你又是怎么做的?!”
说完她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生气,自家老爹这个样子,她可该怎么办?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这是活活要把人给气死啊!
天色渐渐的黑了,她在屋子里睡着了,正做梦数钱呢,听到有人敲门,竖耳一听,是自家老爹。
“初九啊,爹把饭做好了,快出来吃饭吧。”
她声音嗡嗡的,“不吃!”
屋外就没了声音,她也没去管,也没再出去吃饭,就饿着肚子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被饿醒了,走出去瞧了瞧,院子明显是收拾过了,gān净的很,厨房里还冒着热气,到老爹房间去看了看,门一推就开,chuáng铺收拾的板板整整的,到处都没有他的人影。
“奇怪,这么早gān啥去了?”
她嘟囔着洗漱了,又吃了饭,想着昨儿个去渝水城什么都没买,虽说损失了一些银子,但该置办的东西还是得置办上的,所以今儿个还是去城里走一趟,顺便再问问温大夫止血糙的事。
出门把院门锁了,背着一筐止血糙出了门,经过李云氏家门前的时候被她叫住了,“初九,你这是gān啥去?”
“梅姑姑,昨儿个我家的事你也知道的,家里好不容易攒的那些准备修整房子的钱都没了,我今儿个采了点药糙去卖,好歹换点米面吃口饭。”
她昨儿个一口气拿出了二十多两银子,村里人看在眼里,背地里说什么的肯定都有,她要是继续拿钱出来修整房子,肯定会被人惦记上的,还是低调些的好。
李云氏叹了口气,转身回屋拿了一个杂面饼子给她,“初九丫头啊,你家里难过我知道,这么多年了,你爹还在这么着。”说着她话音一转,“早起我见你爹又出去了,问他他也不说去gān啥,不会又去赌钱了吧?”
一听这话,云初九也顾不上跟她说话了,“梅姑姑,你先忙,我得去看看,可不能让我爹再赌了。”
要是再赌下去,恐怕要卖的就真的是她了!
村里有牛车去渝水城,一个人两文钱,拉满人就走,云初九一上牛车,就成了众人的焦点,尤其是坐在她对面的万氏。
一见到她便开始跟身边的人叹气:“我就说我们家虎哥儿怎么哭着闹着说他二爷爷家有好东西呢,我当时还想着,那边只有他姑姑一个人在,能有什么好东西,可没想到啊,啧啧,人家昨天一出手就是二十多两银子呢,你们说说,谁家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唉!倒是我们想岔了,还以为人家跟我们一样是穷人呢!”
这是要激起群愤了!不少人已经开始悄声的议论她了。
云初九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瞧二堂嫂这话说的,我那些银子可是攒了好些年的,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来找我,哪个不都是给几个钱的,我那钱挣的难呢,不像二堂嫂家里,不但种着自家的田,还占着我们家的,这每年的粮食也多收不少吧?”
一听这话,刚才还在议论她的人都住了口,她是村子里唯一的大夫,要是惹恼了她,家里人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哪还好意思登人家的门啊!
“你可别说那几块地了,你二堂哥早就种够了,又不是什么好田,白费了工夫却不出粮食,真真是气死人!”
万氏目光闪烁,转了头不去看云初九。
“既然白费力气,那为何不还给我们呢,我家可是连一亩地都没有的,你瞧瞧村里哪户人家是连块地也没有的?二堂嫂回去跟大伯好好说说,我愿意白费力气去种。”
云初九一直笑着看她,直到看得万氏浑身不得劲,才丢了一句出来:“这事我哪里做得了主,你想要只管去找你大伯和大伯娘,跟我没关系,你别看我了。”
“好啊,等回头我就去,我会跟大伯娘提一提,是二堂嫂你让我去的。”
说完她转过头去看旁边路过的田地,不再理会她。
万氏被气的险些吐血,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自己不是这小贱丫头的对手,就不该逞一时之快的,现在倒好了,她要是真去找了杨氏,自己怕是要挨好一顿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