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略微停了一下,三夫人的陪嫁李嬷嬷着急的说:“银钱吃紧,也不能短了我们三房的用度啊!大夫人如果不同意,那老奴总是要去找老太君理论理论的”。
卢氏笑了笑说到:“老太君近日正是头痛发作,李嬷嬷去请示也好。想着三夫人正要着急的回来侍疾呢!”
李嬷嬷心想,虽说是老太君宠着三房,但是老太君病了,三夫人并不在跟前伺候,总是于孝道说不过去,看来是不能去找老太君说理了。
随即,李嬷嬷满脸赔笑到:“大夫人,是老奴思虑不周,怎么能够因为这点小事儿请示老太君呢?您看,怎么合适怎么来?我总要和我家太太jiāo代啊”。
卢氏看了眼,听的认真的许婉瑜,说道:“虽是公中银钱吃紧,不过三弟妹房中的用具却是有些老旧了。这样吧,公中出一半,你们三房再补贴一半,老旧的用具也还入公中的库房可好?”
李嬷嬷想了想,回到:“那老奴就替我家夫人答应了”。其余的管事嬷嬷都一一的回禀了各自的事qíng,拿了对牌出去做事了。
等管事嬷嬷都出了正厅,许婉瑜端了杯碧螺chūn,递到母亲手边说:“母亲喝口茶,润润嗓子吧,说了好一会儿话了”。
母亲卢氏接过茶杯,轻啄了一口,说道“婉瑜可是看明白今日的事qíng了?给母亲说一说”。
许婉瑜心知母亲这是在考自己呢,思忖了一下回到:“母亲是说三伯母的事儿吧。先前李嬷嬷是想拿老太君来压母亲同意,后头又因为三伯母没有侍疾,不敢找老太君理论所以才同意母亲的提议。而母亲这边,也是拿了老太君压制三房。这些女儿都明白,只一点,为什么公中要出一半?为什么要收回旧的用具?”
卢氏看了眼身边伺候的大丫鬟灯锦,吩咐道:“灯锦,解释给三小姐听”。
大丫鬟灯锦是母亲的陪嫁丫鬟,一直管着母亲身边的账册和吃食,为人较为稳重,很得母亲喜欢。
只见灯锦给许婉瑜福了一礼,回到:“三夫人一开始就没打算全部让公中出的,不然也不会挑自己不在府里的时候提出。这样如果夫人不同意,三夫人回府也可以推脱说是底下奴婢生事儿,把自己摘出去,不会伤了和气。如果想全部都让公中出,三夫人会直接找到老太君请示,越过夫人的话才能更容易成功”。
许婉瑜思量了一下问道:“那,三伯母怎么不等到回府后再问老太君啊?为什么着急的现在让李嬷嬷请示母亲?”
灯锦和卢氏对视一眼,相视一笑。灯锦并未直接回答婉瑜的疑问,只问道:“小姐以为,三夫人房中的用具如何?”
“应该是不错的。毕竟老太君那么喜欢三叔,应该是什么好的都会送到三房的啊!”婉瑜不假思索的回道。
“连小姐也都看得出来,三夫人也真是眼皮子浅的很呢?三夫人怎能没向老太君提呢,只是老太君给驳回了,但是并没有说明缘由,只略略的提了句,不要奢靡làng费。殊不知,老太君这是为着三房好。可是,三夫人可是看不出呢。所以才……”
许婉瑜了解的点了点头,说:“难怪三伯母不敢让闹到老太君跟前呢。那母亲这样,老太君不是会”
卢氏笑着说“我只是顺水推舟,拦也拦不住啊。等三房的用具收回公中,有老太君心疼的。”
“母亲这般作为,老太君可是要生了母亲的气呢。这样可好啊?”婉瑜担忧的看着卢氏。
卢氏冷冷的一笑道:“生气,她生我的气还少吗?我不在乎这点儿,明面上她怎么也挑不出我的错来,她私下偏心怨得了谁”。
方嬷嬷看了眼卢氏,叹了口气说:“夫人也是,这样置气。最后不还是连累了自己。多少年了,您就不能放下吗?”
“我如何放的下,我将将出生的女儿被她夺走,我去要回来,却说我不重孝道,大雪天罚我跪祠堂,伤了身子。好容易将养好身子有了身孕,竟是又背着我,抬了已有身孕的柯姨娘进府,说是为了侯府子嗣着想,害得我生生落了三个月的身孕。嬷嬷我好恨啊!”
“夫人,我的好夫人,这些话怎么能当着三小姐的面说呢!”
卢氏看了眼许婉瑜说到“以前,瑜姐儿小,不懂事。我总是想着有些事不让她知道的好,那位毕竟是她祖母。可是,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要是哪一天我走了,大姐儿还好些,瑜姐儿可怎么办啊?爹不疼,祖母不爱的。”说着,竟是豆大的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滴落在婉瑜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