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快正午的时候,白妙簪来了凌府,凌依也早就穿戴好了,二人携同到了朗庭轩。
刚刚进店,负责盯梢的小厮就匆忙进了一雅间,“少爷,人来了。”
张佐伦激动的站起来,又是理衣服又是理头发,“头发乱不乱?这衣服合适不?糟了,该穿那件深蓝色的袍子,这个颜色是不是太亮了些?我看上去是不是不够稳重?
小厮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回答哪个问题的好,索xing道:“少爷今天是小的见过的最得体的一天。”
这话果然安抚了张佐伦,他吐了两口气,一撩衣袍走出雅间去迎接,动作上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潇洒。
凌依将张佐伦的心思直白的说与了白妙簪,所以再见张佐伦时,白妙簪明显有些害羞和不自在。
至于张佐伦,更是紧张的连说话都要结巴,但好在有凌依做中间人,除了一开始的尴尬,渐渐地,话题也聊的越来越有趣了。
正说到张佐伦八岁那年掉茅厕的丑事,白府突然来人,说白朗送家书回来了,白妙簪高兴极了,再也顾不得张佐伦,当即就起身告辞回去。
虽然收场有些仓促,不过张佐伦却心满意足了。
凌依宽慰他不要灰心,然后随着白妙簪一同又回了白府。
白书恒和其妻王氏,以及赵氏都在,三人面色都有些沉重,这让白妙簪心头慌乱,甚至连话都不敢问出口。
凌依拉着她坐下,这本来是白家的家事她不宜掺和,不过看白妙簪那么害怕,她便准备留下来,若是真有什么意外,也能说些安慰的话。
果然,赵氏指着桌上摊开的信,缓缓道:“你大哥来信了,信上只说这场战争再有个把月就能分出胜负了,只是你爹打听到,存锦似乎受了伤。”
白妙簪只觉得心头被狠狠揪了一下,有些疼,她努力使自己不哭出来,却不敢去看那封信,倒是凌依开口问道:“伤的可严重?”
白书恒摇头:“听说中了一箭,不过没xing命之扰,我已经派人前去支援,妙簪你也别太担心。”
中了一箭?白妙簪倒吸一口凉气,神qíng恍惚起来,她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哽咽道:“那大哥会不会提前回来?”
“他是去打仗,又不是去游山玩水,怎么能撇下将士自己回来。”白书恒语气中有着明显的责备。
“可大哥又不会武功,连剑都拿不起,他去那里有什么用?”白妙簪有些激动的吼道。
当初白朗自告奋勇要随宫曦儒出征的时候,她就不同意,可父亲同意,说什么男儿就该在战场上去拼杀,从那以后,她就一直提心吊胆,生怕收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凌依知道她若是再想下去,只会越想越糟糕,立马阻止道:“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人没有xing命之忧就好,待到一个月后你大哥凯旋回来,等待他的就是功勋荣耀,升官封爵。”
“我不想要那些身外东西,我只要大哥活得好好的,不受伤不受难。”白妙簪沉浸在担忧和悲伤之中。
凌依打量着她,像是审视,无比的认真。
气氛渐渐沉闷起来,王氏赶紧转移话题,对凌依道:“我们老爷还听说,长彦托人送了些东西给你,他与存锦在一起,这会儿东西应该也送到凌府了。”
宫曦儒?!凌依有些诧异他竟然会送东西给自己,想了想,白妙簪短时间应该是没办法从悲伤中恢复过来,便起身道:“那我先回去看看,告辞了。”
回到凌府,果然织羽已经收到东西了。
一个大木箱,一个小锦盒,织扇好奇的盯着眼睛都不眨,“大小姐,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呢?”
凌依忍不住白她一眼:“我又没看过,怎么知道,想知道,打开看不就行了。”
织扇一副“就等你这句话”的模样,立马让织羽搭手,两人先打开了大木箱,箱子里装的不是什么贵重礼物,而是一箱子不常见的水果,一个个看着很新鲜。
织扇怔了怔,不敢置信:“竟然是一箱果子,这东西,外面随随便便都能买几大箩筐,这算什么礼,也太不用心了吧。”
织羽敲了敲她脑袋:“你懂什么,这是延边盛产的水果,看这新鲜程度,肯定才摘下两天不到,你说说,这得费多少工夫。”
从延边到北秦,快马加鞭连夜兼程也至少要四五日时间,凌依有些好奇宫曦儒是如何将东西送过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