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氏看着他脸上的五指印,心疼不已,又怕惹急了他反而误事,便呜咽服软:
“玉儿,娘不该打你。娘只是太急了,你知道,薛家表面看似光鲜,可你父亲的俸禄微薄,家里开支又大,若不是我苦心经营,日子恐怕都熬不过去。
我只是想让家里过的好些,我是你娘,你难道连我也不相信?我手无缚jī之力,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这样说,实在伤娘的心啊。”
薛玉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娄氏楚楚可怜,更是他的母亲。他心中不忍,叹了口气,拉着娄氏道:“母亲,我说错话了,我知道母亲为了家里很累,母亲放心。我会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不让母亲这么累。”
娄氏用手帕擦着眼角的泪,欣慰道:“你知道就好,在利州那种地方,只能让你碍手碍脚,母亲一心要将你送到京城来,也是这个原因,只有在京城,你的出路才大。”
只要自己努力,环境只是个辅助。薛玉将这句话咽进心里。
说服了薛玉,娄氏不再担心, 总之计划就安排在今晚,只要过了今晚,那么她想要的一切,都不再是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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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依安心的等在兰阁,似乎外面的纷争与她毫无gān系。
织羽带着内院丫鬟的回话,进屋道:“大小姐,娄氏刚刚从安居阁出来,看来的确如您所料,利州那边,根本不知道娄氏在凌府做客。”
凌依微微一笑,这其实很容易想到。
在她的记忆中,外祖父固然严肃,可心里是真心疼爱母亲的,母亲嫁入凌家才不过几年就去世了,外祖父心里没梗是不可能的。
试问这样,他还能同意薛正和娄氏来给父亲的小妾贺寿?想都别想,若是老人家知道这事儿,只怕要气的跳脚吧。
薛正虽然也心有怨恨,可人却大度,加之他多年养成的惧内毛病,让娄氏成功说服他与自己一同来京城。
至于薛玉,也是个温顺的孩子,娄氏只需要稍稍卖点可怜,他就会听从,只要不是触及道德底线,他恐怕都会依从自己的母亲。
外祖父母年纪已长,薛家大房又全由娄氏说了算,若是两个老人家仙鹤而去,那只怕更没有薛正说话的地方了。
娄其,是娄氏娘家大哥的儿子,薛玉的表哥。
织羽见凌依沉默不语,轻声道:“大小姐,现在外面已经开始张罗晚饭的事了,好些客人都坐下了,咱们是不是要出去见见客人?”
凌依看了眼天色,黑沉沉的随时要压下来似的。
她沉吟了一瞬,起身道:“走吧。”
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问道:“外面怎么传的?”
织羽知她问的什么,低声道:“婢子打听了,仆人们几乎都不知道这件事,不过那些显贵的太太们,却应该已经互传的差不多了。”
凌依冷哼一声:“她倒也知道这时候要瞒着祖母和父亲,仆人们都不知qíng,就算我亲自到祖母面前去说明,邹氏也不会承认。
那些贵妇人更不会说了,她们本来就是被请来看好戏的,到头来反倒是我自己贼喊捉贼似的。”
织羽想了想,“大小姐的意思,姨太太利用了今日来的所有人?”
若是如此,大可将这件事告诉那些人,到时候不就真相大白,邹氏的yīn谋也不会得逞吧。
“她并没有利用,她只是趁着自己的生辰,请了这些夫人过来,她也什么话没说,只是做了些让人误会的动作,到时候就算事发,她也可称自己冤枉,别人也没理由说什么,只怪自己想太多。”
织羽眉头越皱越紧,忍不住嘀咕:“真是太可恶了。”
凌依笑了笑。快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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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心园内,邹氏来来回回的踱步,眼里的焦急虽然尽量掩饰,却还是从面上体现了出来。
凌慧带着灵秀进门就道:“娘。人都安排好了,只待到时候信号一出,他们就能上场。”
娄氏这时候也带人进来,不多语,只对屋内二人微微点头。
邹氏会意。心中的石头落下一半,只要一切按照自己的计划走,那么就不会出问题。
她整理了衣衫,笑道:“走吧,不好让客人久等了。”
女眷酒席在后院,左右点上灯笼,院内亮如白昼。
邹氏登场,一上场,就笑哈哈的赔罪:“诸位姐妹对不住了,临时有些事儿耽误了。我先自罚三杯给大家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