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着宫云瑞的两瓶药。
满江燕怔怔的看着,忽然抓起瓷瓶,狠狠的从窗口扔出去。
她眼中泛着血红,也不处理浑身上下的伤口,直接穿上衣服,带着一身的凛然杀气走出去。
因为下雨的缘故,落霞苑很安静,良疋早早的就收拾睡下了。
黑沉沉的夜,大雨淋漓,将满江燕浑身的血腥味冲淡了些,她站在落霞苑的房顶,闭着眼睛慢慢感受着院内的所有活人的气息。
一共三十二人!
满江燕嘴角的狞笑越来越大,雨水顺着脸颊而下,她手中握着泛着银光的匕首,忽然俯身冲下。
yīn暗的环境中,除了泥土味,似乎有什么味道,正在慢慢弥漫。
良疋睡的迷迷糊糊,耳边似乎有什么响动,不真切。他嘟哝了两声,顺手将被子捂在头上。
这一夜,他睡的很沉,也许是这些天太累的缘故。一直快要正午的时候,良疋才从chuáng上爬起来。
起chuáng后,良疋揉了揉惺忪的眼,朝外面喊:“全子,全子----给我打点儿水洗脸。”
可等他衣服都穿好了。也不见全子进来,他不满的自言自语:“这小子,今日是不是睡过头了,不叫我也就罢了,我叫还不应。”
打开房门,一股清新的泥土味道扑面而来,雨虽说没停,可也没有昨天那么大了。
良疋只穿了一件单衫,一时没适应过来,冷的哆嗦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下雨的缘故。落霞苑寂静的有些不正常,除了雨声,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莫非人都还没起?
良疋疑惑,抱着胳膊朝厨房走,准备先去找些吃的垫肚子。
可等他来到厨房,一屋子的冷气令他再次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人都去哪儿了?全子?----阿福?----王婆?-----”他大喊几声,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良疋这才觉得事qíng不对,忙去了全子的房间。
可当他开门,看到一室的空dàng。甚至chuáng上的被子都是整齐的叠放着,看上去一宿都没睡过似的。
“出门了?”良疋越发困惑了,又去了阿福的房间和王婆的房间,依旧空无一人。等他将府内所有人的房间都跑遍了,才终于断定,落霞苑已经成了一座空宅。
所有人都去哪儿了?
良疋觉得事qíng不对劲,立即回屋穿好衣服,连脸都来不及洗就拿着伞匆匆出门,这件事一定要告诉凌依才行。他可不相信大家是集体大雨天的出门了。
可当他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整个人就如同被雷击了一般,先是呆滞,旋即是满眼惊恐,最后脸色煞白,抑制不住的大叫一声,伞落地,腿软的直接倒地。
前院的树上,大门口,地上,一片猩红,地上的积水也呈现出黑红色,连泥土都是暗红色,鼻翼间充斥着刺鼻难闻的血腥味。
三十一个人,或被挂在树上、梁上,或地上躺着,脸色都苍白无血色,同时还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良疋,那死不瞑目的表qíng,足以让人想象死前是何等的痛苦。
良疋脑袋一阵眩晕,胃里一阵翻滚,身子一歪,趴在地上呕吐,似乎要将心肺都吐出来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大家都----
吐完了苦水,良疋浑身颤抖,惊惧的爬起来,踉踉跄跄的一步一步朝门口而去。
可是,全子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还有阿福,两人一左一右如同门神。
良疋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几乎拖着腿走了两步,最后实在无法无视那两具骇人的尸体,不得不逃也似的跑去后门。
索xing后门没有尸体,良疋跌跌撞撞的开门,顾不得浑身湿透,也顾不得是否有人跟踪,发了疯似的往凌府跑。
凌依正在与织扇织羽讨论这场雨何时才会停。
“无论什么时候停,木枋的那批木材,是铁定要毁了。”织扇有些幸灾乐祸。
凌依刚要说话,忽然门被人一把推开,三人都是吓了一跳,而看到门口的良疋时,更是惊讶。
良疋浑身湿淋淋的站在门口,双眼空dòng而呆滞,像是丢了魂的木偶似的。
他毫无焦距的眼睛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凌依身上,才抽回一丝神智,咚的一声跪下去,沙哑着声音道:“死了----都死了----”
织扇织羽忙将他扶进屋,织羽拿帕子给他擦脸,焦急道:“出了什么事?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