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便不再言语,慢慢给程锦画打着扇子。
程锦画忽然从chuáng头拿出一样东西,“明日替我找个由头,把这样东西赏给那个吃里扒外的绿竹,她隔三差五就去刘大夫人身旁禀报,我接近不了刘大夫人,但是用她身边的人去接近,岂不正好。”
夏荷看着那香囊,吓了一跳:“小姐怎么有这个东西,难道,又是那夙夜公子?”
程锦画扬眉一笑道:“夙夜公子救了我两回命,我便是替他做些事又如何。替他做事至少有相应回报,而刘大夫人只会拿我当做棋子。”
谁也不傻,孰轻孰重,一比较便知。
夙夜一打开门,便看到门口的聂芊芊,皱了皱眉。
他并不是个喜欢婢女贴身跟随的人,先前西苑的两个婢女,都是得了吩咐以后,就极有分寸地不再cha手,可这位聂芊芊却很不同,哪怕他已经明确吩咐不必做的事qíng,她还是“殷勤备至”送过来。
“我已经洗过了,这水你端下去自用吧。”夙夜淡淡对聂芊芊说道。
聂芊芊端着一盆水,有些发愣地看着夙夜,夙夜一身简素,发丝也极为小心地束起,看起来都是他自己做的。
夙夜看了她一眼:“还有事吗?”
聂芊芊赶紧低下头,柔柔地说道:“小姐既然把芊芊送给了公子,芊芊理当服侍在公子的左右。可是公子总是拒芊芊于千里之外,不知道芊芊做错了什么,还请公子明示。”
夙夜半晌沉默,一般婢女得了不让做事的吩咐,自然就不做了,哪里像这位芊芊姑娘,还上赶着来问为什么。
主子既然吩咐了,便有其道理,何需要一个婢子来过问原因。
可夙夜还是淡淡道:“你来第一天我便说了,我身边不惯有人伺候。但既然你是大小姐派来的,愿意留下便留下吧。”
话点的已明确,留下她只是因为孔玲珑的面子,和她本人毫无关联。
聂芊芊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颤动,却还隐含了一丝不甘,她忽然就放下了手里的水,再次跪到了地上,声音中不自觉带了哽咽:“芊芊知道公子敬重小姐,芊芊又何尝不是?就连芊芊这条贱命,都是小姐善心救回来的。是以芊芊一直想着,如何能报答小姐这份大恩,当小姐派芊芊来服侍公子的时候,芊芊心中欢喜,以为终于能报答小姐一二。可没想到……芊芊来的这数日,只如摆设一般,公子也并不需要芊芊,既然如此,芊芊的存在,又有何用?”
夙夜目光沉了沉,更不要说,说完这番话以后,那聂芊芊还好似极为伤心地,伏在地上殷殷地哭了起来。
夙夜看了她半晌,才慢慢道:“你真的想为我做事?”
聂芊芊陡然一喜,收了眼泪频频点头说道:“芊芊原为公子赴汤蹈火,请公子吩咐!”
夙夜淡淡说:“好,在这等着吧。”
说着夙夜竟返身进了屋,大约小半刻之后,他旋身出来,手里拿了一张折好的信封。
聂芊芊不禁看着,就听夙夜道:“你将这信送去给小姐。”
聂芊芊微微一怔,下意识掩去眉眼中的失落,低声道:“是。”
听到聂芊芊来的时候,玉儿有些惊讶,看了看孔玲珑。孔玲珑却是淡淡:“让她进来吧。”
聂芊芊的身影很快出现在门内,顿时她就晃了一下眼,孔玲珑的闺房富丽堂皇,孔老爷子一向宠爱这个孙女儿,把最好的都放在孔玲珑房中,甚至不是一味的贵重,而是贵重中透露着无边雅色,便是正经的闺门小姐,住的也没有孔玲珑这般好。
聂芊芊尽量低垂着眼眸,一副柔顺地样子递上了信:“小姐,这是夙夜公子给您的信。”
玉儿更讶异,夙夜公子居然给小姐写信吗?
孔玲珑看着那封信,却是眸光淡淡一哂,似是心中有什么没有说出来。
玉儿立刻上前接了信,看了一眼孔玲珑,孔玲珑说道:“你可以走了。”
聂芊芊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来到跟前一趟,孔玲珑连问都不问,就要赶她走,顿时咬着牙bī住眼泪,抬眸楚楚说道:“小姐不看信吗?”
孔玲珑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聂芊芊立刻道:“请小姐恕罪,芊芊是想,如果小姐想要回信,芊芊正好可以为小姐送去。”
“芊芊。”孔玲珑淡淡叫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