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苏云君的计谋就是要崔日用与韦安石同时抽身,将此二人都抽调出来,先送往燕北。只是她的谋划,却并未对这二人言明。
这边安排好了,苏云君也给苏广涛送了一封信,告诉她这边的计划。
虽然苏广涛不满斜封官已久,本想借此机会将斜封官都罢免了,所以收到苏云君的信,即便知道他们自有打算,心中却还是有些不甘。
倒是苏岩砚最想得开,当即拍了拍苏广涛的肩膀,只说了一句:“陈唐的事qíng,自有人去管,你现在要好好打算的是你女儿和女婿的前程,以及苏家的未来。”
苏广涛便只得点点头,命人给苏云君回了话。
等了不过两日的时间,吏部罢免斜封官的诏书还未定下,便聚集了上千的斜封官一起到吏部衙门前闹事。
吵吵嚷嚷的要苏广涛出来给个说法,毕竟这件事是由吏部出面的,苏广涛乃是吏部尚书,所以众人都找他要个说法。
苏广涛得了苏云君的信,自然是提前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便照着苏云君的吩咐,在衙内坐着。等外面闹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这才带着张硕出去。
一出门就见着一千人把吏部衙门给堵得是水泄不通,一人一句吵吵嚷嚷的混杂在一起,苏广涛是什么都听不清楚。
这些斜封官的,都是当初使了钱买官的。
有的是原本官小,拿敛来的钱款买了个大官,有的是两城的商贾花了钱买的官,还有的更是贩夫走卒。有的是自己的钱,有的是借来的钱,总之没一个是靠正经科举或是举荐的路子,所以这人的水平也就参差不齐。
吵起来有之乎者也的,也有骂骂咧咧的。
看的苏广涛头疼不已,不由的大喊了一声:“你们这般多的人,一人一句吵吵嚷嚷的,叫我如何听得清楚。”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便就听到众人中一人问道:“我们听说皇上命吏部要将我们这些斜封官全数罢免,此事可是真的?”
皇上想要罢免斜封官的事qíng,并未言明,不过是有这个想法而已,苏广涛自然不能在这说皇上真有此意,便就微微顿了顿。
就在这时人群顿时有哄闹起来。
“苏大人不说话那便就是了,既然苏大人不说是皇上的意思,怕就是吏部自己的意思,想要将我们的官全都罢免。当初我们的官可都是明码标价给了钱的,三十万钱捐一个官,就算是先皇在世的时候捐的,现在皇上即位也休想不认这个账。”
“对,皇上休想不认账。”
“要罢免我们的官,让皇上给个说法!”
“吏部就是假借皇上之名想要整治我们,若是吏部不给个说法,今个这事没完!”
一时间吏部衙门的门口,比菜市场还热闹。
围观的老百姓,更是把整条街都快给堵上了。
苏云君与陈景恒也是换了身衣服,站在远处的酒楼雅间里,透过窗户看着吏部衙门口。
张硕和苏广涛瞧着这闹得一时半会是消停不了了,只得高声喊道:“你们莫要这般吵吵嚷嚷,如此让我如何说话,倒不如推选几个人来与我谈论此事。”
这一千斜封官早就是商量好了的,闻言立马推出三个人,站到人群最前面,对着苏广涛和张硕。
“下官,张俭被授给事中。”
“下官,贾长福被授员外同正。”
“下官,邱立德被授检校。”
苏广涛看着站在人前的三位,张俭乃是一副书生模样,瞧着为官也不久,估摸着是家里给捐了一个官。而贾长福简直就是个市肆之人,瞧不出半点官样,更像是一个粗野的流民。只有邱立德算是其中微有些智识之人,身着长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看上去还是比较稳重的。
扫视三人,苏广涛这才开口:“你们这般多的人来围吏部所为何事?”
闻言张俭当先开口:“我们听闻你们吏部有意想要废了我们这帮人的官职,苏尚书,我们现在虽然多未有实职,但也是经过皇上亲手签署,吏部拟注授任的,是国家正规的官吏,岂是吏部轻易想要废掉便能废掉的。”
闻言不待苏广涛答话,就听着贾长福骂骂咧咧的说道:“张俭说的是,当初为了得到这个官,我托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钱,现在怎么能说没了就没了呢。苏尚书啊,苏大人啊,就算我们是在先皇手上得的官,先皇乃是当今皇上的哥哥,先皇办的事,当今皇上也该认这笔账。今个若是你们不认这账,我就死给你们看,我告诉你们,你们收了我的钱,就该替我办事,若是不让当官了,当初我花了多少钱,你们得全部退给我,要不然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