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成冷哼一声,岑渠却还是那般淡淡的神色,而后他抬头看了海棠一眼道,“说吧,你有什么要求,不管怎样,最后你始终是放过了我和上官玥,我说过应允你的一个条件,会尽量答应。”
“行,我要搬进来,和你同住!”
树枝上,孟成担忧的看着自家的主子,半响,岑渠以一种很是无奈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郑重的点了一下头道,“可以,你和孟成一起住!”
“咯——”
树枝断掉的声音。
树头上的孟成一脑门直接栽了下来。
一大清早的,上官玥便开始批阅起了学子们jiāo上的文章,恩,很好,名字都统一的起了“就花客看出人生百态之天香坊”,上官玥从头翻阅了一遍,翻过一篇文章,便发现了一个世纪大陆。
写的差的有之,写的好的也有之,有运用文采写姑娘长的如何如何花容月貌的,也有写花客肢体动作的,整个一命题作文。
上官玥一张一张翻阅而去,发现佼佼者始终都是那司马淳,他别出新意的观察了一溜烟花客们的衣服,从材质、纹路,到衣服上的绣花,以一举三的举出了庆国从西域那边开通国道布绸的进贡,再从经济开放扯到了国家利益,再忧国忧民忧天下。
上官玥多看了这司马淳一眼,记起岑渠给他小册子的记载,这司马淳父亲是个符合中国上下五千年一个寒门书生金榜题名艰辛路程的官,不站任何党派,因此做了一辈子,全靠自己的满腔才华,混了个翰林阁学士的位置,因此这司马淳也是没沾染到任何一点富贵子弟的习xing,只想,读书!兼并,为国为民!”
上官玥生平最怕这种一根筋到底的人,但说实话,也不得不敬佩这样的人,想了又想,上官玥狠狠的在司马淳的答卷上打上一行批语。
不过过了半天,那司马淳便很不出上官玥所料的,来寻上官玥了,彼时上官玥正坐在屋内一个人自顾自下棋,这点倒是从岑渠那里学的,岑渠常说,一盘棋要下的巧妙必须要胜过自己,因此岑渠经常luǒ下。
司马淳一把将那答卷狠狠的扔上了上官玥的棋盘,打散了上官玥的棋局,上官玥略微皱了皱眉,一抬头便看见司马淳一张年轻而气盛的脸,苛责道,“你凭什么说我写的不够认真?”
那张脸啊,真美好,写满了忧国忧民,写满了对这个朝堂的期许与希望,但唯独忘了一个最重要的事,上官玥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棋,也不恼,只是反问道,“所以你觉得你写的很认真吗?”
司马淳冷笑道,“至少我并未像他们一般,写花客、写花楼里的姑娘,写花楼里的佳肴好不好吃,我穷尽毕生所学,写的是朝堂天下,家国未来。”
上官玥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然后呢?你觉得你写的十分漂亮,所以应该得到一个高尚的分数,对吗?你觉得你的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所以来向我兴师问罪了吗?”
一百五十五、闵中之乱
“难道不应该吗?”
司马淳几乎是咬着牙咆哮。
面对这个年轻气盛的少年,上官玥几乎是以一种极为平静的表qíng道,“本国士出题目时,貌似要求是针对花客来写篇文章,要的是脚踏实地和写实,你自认为你自己才华过甚,你可曾真正观察过那花客的行为动作?你压根就没把本国士的话听进耳内,此刻又言之凿凿来指责本国士,你可知,单凭这一点,本国士便可立即将你踢出这武德堂。”
“即便如此,”司马淳依旧不服气道,“你身为国士,难道不是以国家朝堂为己任吗?难道心怀天下反而是错的,同他们一般吃喝玩乐反而是对的?”
这司马淳怎么就听不懂了,上官玥叹了一口气道,“纸上谈兵你懂吗?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你懂吗?在众人都听从我的命令下去观察时,只有你已然依旧坐在二楼,只是粗粗看了那花客的衣服一眼,而后便是长篇大论的写文章,你真的有仔细观察过吗?难不成将来治国平天下,你靠的是你一只笔,靠的是你一颗爱国爱民的心,而后便可高枕无忧了!”
司马淳的脸色刷一下变的惨白,上官玥重新摆好了那棋盘,手轻轻一挥道,“你回去自己想清楚你的问题在哪?另外,永远不要心存一份他人不如你的心思,本是有才郎,莫成为自作聪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