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对你的心,你不明白吗?”
“哦,明白。”
岑渠怔了一下,似是不理解为何上官玥可以这么平静,他接着道,“你所想要的,我都会替你拿到。”
“殿下,”一壶茶已经烧开,上官玥平静抬起头道,“殿下多次施以援手,玥都铭记于心,至于殿下所说的qíng义,玥也认为殿下所说的是真的,可是即便如此,玥也不可能安心的和殿下在一起。”
“为何?”
“因为殿下的心,太大了。”
“男儿的心,应该是心拥山河,脚踏天下的,男儿须要好杀勇猛,骨子里崩腾出千万的热血,这才能平息朝堂那崩腾的yù望,正如女子只会崇拜英雄一般,天作之合莫不如是,而我知你,懂你,我更明如你上官玥一般的人,决计不会喜欢上一个比你弱小的男人。”
茶水咕噜噜烧开了,上官玥徐徐倒出一杯热茶,一杯推至岑渠面前,一杯推至自己面前,笑道,“的确,殿下很懂一个女人的心。”
岑渠面色一喜,而后上官玥接着说的话却是宛若一盆冷水将自己浇个透凉道,“可殿下扪心自问一句,这天下与我,你会选择什么呢?殿下怎么看,也不是那种会为了儿女qíng长而放弃宏图霸业的人吧,宏图霸业一场空,宏图霸业一场梦,你胜也好,败也罢,无一例外的,便是脚下是白骨累累,尸横遍野,这份担子,上官玥一介凡人,太沉太重,不愿担不肯担也不能担。”
岑渠面色一紧道,“你是雄才大略的女子,你自然应当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千古以来,莫不如是。”
“殿下会是明君,”上官玥一笑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玥明白,却不一定要去做,即便是做了,可天下之明君必须是要堵天下之悠悠之口的,待你登基之后,上官玥会成为后宫你千万人之一的某某,分你的三千雨露一杯羹,你以为,依我的xing子,那宫墙深深,我能忍吗?”
岑渠面庞一下子显露出几分迷茫,这迷茫犹如受伤的美人一般,甚至有几分微微的疼痛,他从来只知他喜爱的上官玥是雄才伟略的,但他却未想到她还是这般的心思剔透,她不愿做那宫墙间一只不得与飞的凤凰,她不屑,更不肯,她要的是更高更远的天下,并且是,她自己去争去抢的天下。
良久,岑渠忽的笑了开来,这笑如清露雨滴一般,将先前的迷茫一挥而散,正巧上官玥又伸手去触茶壶,岑渠一下子将上官玥的指尖包裹在了自己掌心,反复摩挲道,“如此看来,倒是本王错了。”
这这这,这岑渠还会认错……
上官玥眉目抖了两抖,自己的指尖还被岑渠一下一下揉着,像按摩似的,舒服的都有点想睡的温柔,岑渠看了看上官玥的神色,笑道,“到底是本王错了,本王以为自己可双手奉上这锦绣河山供你一笑,却忘了你也有你自己的胸怀天下,有你上官玥独有的骄傲,我yù纳你入怀,终究得需你心甘qíng愿,可你总会愿意的,毕竟,本王有这自信,这世间,没有人比本王更知你、懂你、谅你。”
一百六十三、顺便一窥
猛然的一下,上官玥抽出了自己的指尖,笑道,“日后山高水长,殿下的忠心实在是不必挂在嘴边,无论如何,你我的盟约依旧在,我助殿下得天下,殿下助我拿到我要的东西。”
岑渠最喜欢上官玥这转移话题的小心思,说不过自己便谈起了公事,岑渠一笑道,“明便要备战去剿悍匪了,你就待在这闵中城,接着肃清那闵中城的叛党。”
果然是如此,上官玥皱眉,岑渠杀人一部分的确是因为自己,另一部分则是因为要肃清闵中城郡守府内的异族,而原先的刘兹郡守并非是实打实的大庆人,而是北疆男子与大庆人生下的,岑渠要重新推举上一个实打实的大庆人,比如说现在的刘掌刘郡守。
“哦。”
上官玥倒是应的无比欢快。
攻打悍匪的那日,雨后清晨,天边竟生出了一道七色的彩虹,岑渠依旧是那一身华贵的紫衣,坐在马上带上微微而笑,身后跟着那一百jīng兵,便好像是吃完了饭出去散步一般,脸上没有半分的担忧,悠闲而自在。
战鼓已经敲响,作为副将的陈邵握紧了手中的剑道,“殿下,我们出发的时辰到了。”
凝视着遥远的远方,那魂牵梦萦的身影一直未曾来,岑渠的脸上带上几丝落寞,却在回头的瞬间顿时变成了眼中如点星的温柔道,“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