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落的灾祸,那些可怜的村民如果知道,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善举会招来如此大的灾祸,是不是又会依然如故,坚持自己的选择。
“不——”
上官玥被一方残糙所绊倒,倒在地面,无力望着村庄内的火光,眸内盈满了愤怒而无望的泪水,暮冬的寒夜中,流过脸颊,冰冷无望。
“你怎么不走了?”
黑暗之中,海棠惊讶的发现,上官玥自顾自爬起,站在了那一片荒糙间,再无未一意孤行的往村庄跑去。
上官玥咬紧了唇,唇皮都被自己一点点咬出了坑印,血腥味一股涌进了唇间,她深吸一口气,回头道,“我们走。”
“走?现在?立刻?马上?!”
海棠已经做好了上官玥冲进去自己也得倒霉蛋跟着进去大不了一死的觉悟了,上官玥忽然改变的主意,他一时之间……如五雷轰顶般,怔在了原地。
“对,我们走!”
夜风chuīgān了上官玥脸上的泪痕,她最后回头,留恋的望了一眼那村庄,胸口一阵一阵抽痛传来,月光下,身子竟又有了那股子淡淡的透明。
海棠吃惊的往后退了一步,上官玥忽的一下捂住自己发疼的胸口,静静道,“纵使你我二人一起冲进去,满村的早已不能复活,逝者已逝,生者唯有好好的活下去。”
一股血意蔓上上官玥的喉头,海棠奋力甩掉脑海中方才上官玥身体变透明的奇异景象,三步做一步冲上前,一把扶住了上官玥的臂膀。
“你还好吗?”
“好,”上官玥生生咽下了那股血意,笑如修罗恶鬼道,“在那些魔鬼死前,我一定会活到长命百岁,终有一日,那些身负孽债冤魂的人,都会由我一一讨回。”
“即便,身如恶鬼!”
庆京,岑渠披了黑色的大裘,负手站在窗前,眼神漫漫向庆京依旧不变的繁华,面上表qíng,淡漠的可怕。
“主子,”孟成焦急的声音传来道,“诸暨城我们的人来报,说陈锡岳这几日不在诸暨城内,带了一队人马出城了。”
“咳咳,”岑渠扯了扯自己的大裘,问,“一直都未曾归来吗?”
“是的,主子。”
“海棠呢?他为何一直未归来?”
“海棠一贯都是独来独往的,属下这边,也不知他到底……去了哪?”
庆京的雪一贯是下的很长的,自上官玥死后,岑渠站在这窗外,常常望着这雪便是一天,孟成担忧的看了看岑渠的面色,却诡异的发现,岑渠竟然破天荒的笑了。
“下去吧。”
还没等孟成脑袋瓜子转过弯来,岑渠静道。
眼下殿下也不知过没过上官玥死去的这道坎,孟成也不敢多问,立即便领了令,悄悄掩门,屏息静气退出了殿下的寝房。
一直到合掩房门的声音咯吱一声遥遥响起,岑渠还是负手站在小窗牍前,目光漫漫向那缥缈的雪意,伸手便折断了屋外攀援至墙角的一支红梅。
“是你吗?上官玥?”
古有佛祖拈花一笑,今有岑渠折梅一问。
岑渠不断把玩着手中的红梅,一笑温柔道,“我早该料到的,依你的xing子,怎么会这么容易便去死,是本王错了,这庆京注定是你我搅动风云的地方,你怎么舍得去死,本王便在这等着你,等着你,再度归来。”
二百三十三、涅槃凤凰
灵堂之上,凄凄凉凉,王府之内,王芯苑、阿叶兹、岑绪、裘铭、丝萝、王寻、乾木坤、一同站在了灵堂之上,灵幔被夜风chuī起,丝萝阿叶兹的哭声游dàng于这灵堂,凄凄切切,闻者伤心。
“别哭了。”
王寻哄着丝萝,岑绪哄着阿叶兹,而王芯苑从头到尾都没有哭,她只是站在这灵堂前,秀眉紧蹙,将手搀在乾木坤手臂上道,“我总觉得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境,按我对上官玥的了解,她那样的人,怎么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怎么能呢?”
乾木坤心中也是震惊,但他毕竟是男人,不能做出多么痛苦的表qíng,一把揽过王芯苑的肩膀,道,“慧极必伤,她成就了一个女人最伟大的事业,官拜封侯,她这一生,也算是无憾了。”
裘铭自从裘家落败后,这是第一次出了裘府,因为一场巨大的事故,上裘铭瘦削的可怜,他目光倦倦的望了那灵堂上的碑,道,“也许,于她而言,这是算的上是一个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