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了。
曲江烟知道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可她一动都不敢动,甚至借着竹纹的鼾声,尽量均匀的呼吸,为的是造成她也在熟睡的错觉。
有人走近,曲江烟浑身都冒出来了jī皮疙瘩。和从前的恶梦太像,她忍不住想要尖叫。靠近她的是男人,还不只一个,他们要做什么?
曲江烟脑子里一片空白,更是怕得浑身肌ròu僵硬。她早不是闺中贵女的曲江烟,她见识过最肮脏的人间地狱,可此时此刻,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晚。
明明那一晚她被人下了迷药,醒来时已经被孟逊快糟踏完了,可她就是记住了那晚绝望的黑和令人恶心的气味,及到她后来被人抬走,她便把她完全不记得如何来的那一段也脑补全了。
现在,恶梦又回来了么?
有人朝她伸出手,曲江烟再也忍不住,猛的睁开眼,喝道:“你做什么?”
那人被她冷丁出声吓了一跳,却也只是一瞬,便道:“果然是装睡。”也只说了这一句,便和另外一个黑衣人将曲江烟拎起来,连推带搡的带出了空房。
走了足足一盏茶时间,曲江烟才被带到了灯火通明的大堂,上首坐着的人是白天那个面色惨白的死鱼眼,见她来了,露出一副令人十分嫌恶的笑意来。他朝着曲江烟yīn森森的道:“曲大小姐,得罪了。”
曲江烟寒毛都乍起来了,她qiáng咬着舌尖才没叫出来。
他认得自己,他是谁?
曲江烟只能装做听不懂的模样,低喃道:“曲,曲大小姐是谁?”随即做羞恼成怒状,尖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是你说的什么曲大小姐,你,你到底是谁?带我到这儿来做什么?你私下qiáng掳了我来,我家爷知道不会饶了你的。”
那人咯的一声笑,像夜枭的凄鸣,走近曲江烟,抬手就去拧她下巴,啧啧叹道:“别装了,你不是曲家大小姐,谁是?别以为孟子谦弄了个毁了脸的尸首就能假装是你,我这huáng雀守的时候可不少了,总算等到你自投罗网,甭管你认或是不认,我都不会放你走。”
曲江烟嫌恶的仰头躲着他的手,啐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快点儿放我走,不然我家爷定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到了这会儿,曲江烟也只能狐假虎威。
可她这点儿把戏,在那人眼里只是个笑话,他尖厉的笑了两声,似乎很开心,道:“孟子谦啊孟子谦,你多次坏了我的好事,这回终于落到了我手里,私下替官奴更换身份,这可是死罪。曲大小姐,如今他已经是自身难保,我奉劲你还是识时务些,横竖你已经不是当初冰清玉洁的曲大小姐,已经跟无数的男人都睡过了,还傲什么傲?以后就只管乖乖跟着我吧。”
第42章 缘由
曲江烟无端觉得作呕,她啐了一口眼前的男人,道:“你做梦,我清清白白的身子,从始至终也只我家爷一个,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赖□□肖想天鹅ròu?我江烟就是死,也绝不会屈从于你。我家爷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曲江烟说完,就径直朝着一旁的柱子撞去。
这人不只认得她,还认得孟逊,看样子与孟逊jiāo恶颇久,很是有恃无恐。曲江烟既要做姿态以表明自己是孟府里的丫鬟,另一方面也是着实不想活了。
只是她想得好,却并没能撞成,这男人虽然不至于身形如鬼魅,速度却也够快,曲江烟一头撞到他身上,反倒把他撞了个趔趄。
曲江烟怒从心头起,叫他qiáng掳了自己,叫他出言不逊,口说污秽,当下抬脚就朝他腿间踹去。
她连孟逊都敢杀,何况是这一个所有猥琐心思都写在脸上的臭男人?今时不同往日,她不必要委曲自己去敷衍应承任何一个男人,横竖讨不了好去,何不先自己讨点儿利息?
这男人不防,刚站稳,曲江烟一脚踢来,正踢个正着,他低叫一声,痛苦的弯下了腰。曲江烟心里只有得逞的痛快,恨不能再踢两脚才解恨。
正这时,门外有人扬声道:“魏大人,听说我的婢女在你府上?不知她犯了何事,竟使得魏大人公然将她捋入府中?”
话落,孟逊已经破门而入。
曲江烟豁然回身,一眼望见是他,凭空生出劫后余生的庆幸来,她泪盈于睫,朝他紧走几步,开口道:“爷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