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七停下脚步,看向呼延悦儿:“我这个太医院院判是你的功劳?”
呼延悦儿点头道:“对啊!我求了父皇好久,父皇才答应的,你不是喜爱医术嘛,现下,整个太医院都是你的了,而且我还可以每天都能见到你。”
发觉杜小七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又接着道:“怎么了?你不喜欢啊!为何如此看着我?”
杜小七疾步朝前走去,咬着后槽牙道:“喜欢!很喜欢!”真是不怕神一样的队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她们昨天才认识,下午就被她坑了。
呼延悦儿紧跟着杜小七:“你喜欢就好,就当是我这个当姐姐的送你的见面礼。”
打发走了呼延悦儿,杜小七站在太医院的门外,朱红色的门大敞着,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院子里木架上晒制的药材。
抬步跨过门槛,一进院子,立刻就被院子里散发的中药混合的味道充斥着鼻腔。
药童正在忙碌着,清洗糙药,分拣和切割糙药。一名胡须发白的老太医健步走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杜小七,不屑的道:“你就是新来的院判?只听上面jiāo代是个女子,没想到还是个小丫头,到是让老夫大开眼界了……”
看着满脸讽刺的老太医,微勾起嘴角:“早就听闻太医院笼络了艄月国所有有为的大夫,乃当今医者最神圣的领地,今日一见,虽不见医术,但早已见医德,也真是不过如此。”
老太医气的胡子乱颤:“你,一个huáng口小儿,竟敢如此放肆,老夫行医多年,岂是你一个huáng毛丫头所随意议论的!”
杜小七双手背在身后,此刻她一身孤傲的气势,竟与呼延逸尘有三分神似:“我不仅是你口中的huáng毛丫头,还是你们的院判,你们有何不服,尽可禀告圣上,看圣上是否会定你们一个质疑圣听之罪。”
各个房中的太医,听到动静都往此处聚拢。
杜小七扫了一眼面前的太医,大多数都是老者,只有少数新晋的年轻医者。
“既然上面已经吩咐过了,我就不多言了,从今日起,我就是你们的院判,你们有何不服,尽可上禀圣听。而,如果你们未曾向圣上禀报,那就是对我这个院判的认可。在我这里,不论年纪,不论资历,只论医术,如果让我发现,你们有谁在此浑水摸鱼,空吃月银,倚老卖老,用资历欺压新人的,定当严惩……好了,都散了吧。”
此时,有一名大概20岁左右的少年,躬身上前:“杜院判,卑职名唤沈青,由卑职引您去您的书房,请随卑职来。”
太医院不大,却处处显得古朴,院子里随处可见忙碌的药童,时至初冬,药童们却个个穿着单薄。
杜小七在院子里穿行,观察着四周的一切,在这个历史沉淀的地方,走出过有名的医者,也能滋生出很多的jian佞。
“已至冬日,药童们为何穿着如此单薄?”她问向一侧引路的沈青。
沈青抿了抿唇:“杜院判有所不知,前任院判总是克扣药童们的月银,近两年,连宫里下发的棉服都被前任院判克扣下来,将里面的棉花拆出,卖至宫外了。”
杜小七皱了皱眉:“为何无人禀报圣上?”这些人是想钱想疯了吗,这种事都做的出来,看来这个太医院里面的污秽不少。
“回杜院判,药童们大都出身卑微,无人甘愿为此事冒着得罪院判的风险。”
杜小七随着沈青走入了一间宽敞的书房,里面两排书架占据了书房大半的空间,杜小七随手翻去,都是一些年代久远的医术,有的早已残破不堪,上面布满了霉斑,研读过中医学的她,对此很是心痛,这在现代,都是珍宝啊。
转身对沈青说道:“你去召集所有药童,今日天气甚好,让他们全部放下手中的活,到此来晒书。”
沈青点头称是转身离去。
转身坐在文案的椅子上,椅子是由一棵老树的根部雕刻而成,由于年代久远又加之使用频繁,上面如同镀了一层蜡。
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对医者来说,最为神圣的地方,所有的藏书,所有最珍贵的药材,几乎都在此处,如此让人生敬的地方,却被这些jian佞之人,糟践成这样。
不管她是如何做上的院判,不管她会在这里坐多久,只要她在这一天,就不会让这些人如此的糟践这些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