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十九年。御琼山派掌教沈墨轲勾通魔族,残杀凡修千人,平民万人。用心险恶,丧尽天良。
众人皆以为此人不斩不杀,不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不足以平民愤。然而却无人能伤其分毫。有灵宝具靠近顿失锋芒,无灵武器靠近寸寸断裂,无人能伤其毫发。若非此人认罪态度良好,在行刑时全无反抗,且其周身灵气被锁于捆仙索之中,恐怕无人相信竟会有这样的奇事。故只能退而求其次,判其于无日无夜之地,永世囚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guī壳是封锁灵气的刑具,这出自十二代苍玄阁阁主的刑具,能够将被锁者的灵气完全锁住,即便是化神者也难以逃脱。
而沈墨轲就被牢牢的锁在这刑具之内,半分也动弹不得。
这地牢中每日会有管道直接送水入喉,每三日会有人前来送餐。但也只有三日之期,餐食到来的时候,这个幽深的地底才会燃起一丝光亮。
今日不是送食的日子,火把却点燃了。这地牢里,除了送餐的道童,没有人会进来。但来人显然不是道童。他的步伐,他的走路的气度,听起来也更不是道童能够有的。
那人从石阶前行来。他的步伐不紧不慢,脚步声听起来像是在闲庭信步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六个月不见,别来无恙啊,沈师弟。”那声音听起来清朗悦耳,其中略带的笑意与关心,更是容易引得无限的遐想。
脖子被guī壳的顶部压制,沈墨轲没有办法抬头与来人直视。不过那人也不必自我介绍,这藏宝阁底下的地牢,能这样来的人,只有一个。
见沈墨轲没有回应,池海凡也丝毫不恼。他缓步走到沈墨轲身前一丈外。
“这六个月以来你感觉如何?对这你即将度过一生的环境,”池海凡顿了顿,嗤笑了一声,“还满意吗?”
“……”
无人回应。偌大的地牢里只回dàng着池海凡一人的声音。清朗的男声持续撞击着石墙:“这是我们师兄弟在‘秘境之乱’后第一次见面吧?这么难得的能够单独聊聊的机会,师弟……你就没有什么想对师兄说的吗?”
“……”
池海凡又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听见回答。他笑着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那就师兄先说吧。”
“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与世隔绝。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
“在你认罪之后,战后恢复的甚好,那些被魂偶伤到的凡修都已经痊愈。子川师兄也找到了治愈那些险些成为‘魂偶’的凡修的方法。众仙家都已经进行了集体仙修的排查与检查,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魂偶了。”
池海凡注意到,沈墨轲在听到这句话时,原本好像毫无波澜的气息,微微有了些松动,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
池海凡轻笑:“是的,师兄我知道你最关心这个,所以这不就特地来告诉你吗。”
然而似乎恰才的呼吸声就是沈墨轲能够给出的最多的回应。池海凡再说话,沈墨轲就再无反应,就好像是重新化为了雕像。
“墨轲师弟,不要不说话呀。师兄兑现了诺言,你却不给点反应,让师兄一人自说自话,多无趣?”池海凡向前走了几步。jīng致的靴子停在了沈墨轲眼前。
而池海凡竟就这样弯下了腰,伸出了手,jīng准的探到了沈墨轲的唇上,轻轻一压。
沈墨轲一天只能喝一次水。此时他的唇gān裂,粗糙的像是砂纸,摸起来丝毫没有应有的湿润。
“不要碰我!”沈墨轲低吼道。
他的身体猛地向前,像是想要把探到眼前的这根手指咬断。但他能够移动的距离有限,很快的便被guī壳勒住了脖子。沈墨轲不由得一阵难受的gān咳。
这是沈墨轲几个月以来的第一次发声,声音gān涩嘶哑到像是一个破旧的被人遗弃的破铜锣。
但这样难听的嘶吼却又让池海凡笑了起来。他收回了手。
沈墨轲的反应实在太对他的胃口了。他就是想要见到如丧家之犬般的沈墨轲。
“师弟终于愿意说话了。师兄先前还差点以为你哑巴了呢。”
锁着沈墨轲的刑具很大,池海凡缓步走,绕着沈墨轲转了个圈。
“……你来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你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沈墨轲嘶哑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