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琊不曾告诉他,他去了哪里。也不曾告诉他,他何时归来。
沈墨轲并不善于主动表达qíng绪。因此即便他手中系着红绳,也不会念他的名字,只是偶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它一眼。再多的也不做。
然而纵使沈墨轲不曾主动联系,近日来苏琊的杳无音讯让他内心愈发的担忧起来。
沈墨轲知道苏琊不会有任何危险,也知道苏琊已经qiáng大到足够面对这世间的一切,但忧心却还是无由来的袭上心头。
然而,沈墨轲的忧虑也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从远方宿州发生的那件大事,也终于传到了商州。
此届试剑大会并未成功举办,当今凡修界又爆出了一桩惊天的丑闻。
这事本应被压下,毕竟仍旧存在许多疑点,而且又涉及到当今修真第一大派的名誉,真相未明前,各派均不允许弟子多加讨论。
但真相不可能永远被yīn谋掩盖,所谓镇压,从来挡不住人心所向。
最终,十三年前,凡修宗师沈墨轲的“通魔之罪”是被人所诬陷的消息还是传到了商州
“什么?”正在同墨辙下棋的沈墨轲,忽的听见这个消息,有些无法消化,他难以置信的重复道,“阿深,你说什么?”
陈深喘着粗气,显然刚才急匆匆的跑来让他有些呼吸不上。陈深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沈墨轲的问题,又被沈墨辙打断了话。
“阿深,此话当真?”被打断棋局的沈老爷子丝毫不恼,眼睛反而睁得老大,雪亮雪亮的。
陈深顺了顺气,断断续续的道:“老爷,我已经将给出消息的菜农留下了。您传他来问问便能清楚了。”
卖菜农老罗被沈府的小厮带着走进沈府的时候,感到非常的恐惧。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说错话了,惹得大管家脸色骤变。
而老罗被带入沈府,见到jīng神矍铄的沈知州的时候更是被惊得跪了下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人物。人人传颂的前任知州沈墨辙,此刻竟坐在他的面前。
“莫要惊慌,莫要惊慌。”陈深让人将老罗扶了起来,“老爷只是想问你一些事,你只要把你刚刚同我说的,再和老爷说一遍就好了。”
老罗闻言更是惊了。他刚才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只不过是在送菜的途中,随意地感慨一下世事无常:十三年前那震动天下的叛魔凡修竟是被人陷害的,还听说陷害他的人是同门。实在是难以置信,丧尽天良。
这事前些日子老罗便听路过的人说过了,早已算不上是新闻。
沈知州想要问的该不是这个吧?毕竟以沈府这样的势力和地位,这样的消息还用得着他通知吗?
见老罗沉默不语,陈深提醒道:“老爷想问你的是关于御琼山派的传闻。”
居然还真的是这事!
“小的只是道听途说……”
陈深道:“你只管说你听到的。”
老罗深信沈府的威仪,于是此刻便点了点头开口道:“老爷们应该听说过凡修界中的试剑大会吧?”老罗说到这儿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着座上的沈知州。
奇怪的是,沈知州没有给反应,大管家也是。倒是坐在侧席上,带着面纱的青年人颔首示意老罗继续说下去。
老罗抿了抿唇,继续道:“老爷们知道吗,听说,这届试剑大会和往常都不一样。”
“因为在大会举办的当日发生了一件怪事。彼时天地骤暗,所有人的眼前都呈现了一幅bī真的意象。”
“听说,所有人都听到了池掌教承认了十三年前的秘境之乱是他一手策划……”
啪——
一声清脆的瓷碗破碎声,打断了老罗的诉说。
老罗吓得即刻抬起头。但他没有想到有人比他还要紧张。
“兄长!”
“大老爷!”
沈墨轲在捏碎了茶盏,滚烫的茶水浇到了纱布上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恰才做了什么。他抬了抬手,挡住了陈深和沈墨辙护上来的手。
“不妨事!”沈墨轲的左手立即捏了个决,手上的滚烫茶水和碎瓷片就都化成了一缕烟消失了。
沈墨轲不知他这动作又震惊了原本就被吓得有些战战兢兢的老罗。
沈墨轲却无暇注意其他,他朝老罗问道:“这消息你从哪里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