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会不会有事啊?”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糙,关妙忙不迭揪住他的衣袖,黑白分明的眼眸泛起一丝水光。
司机一脸莫名其妙,本想呵斥一句“神经病”,但想到刚才那个受伤的男人恐怕是她的亲人,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又说不出口了。
他顿了顿,敷衍道:“行了,你只要把洗车钱给我,他就会没事的。”
“好,我给你。”此时的关妙仿佛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机械似地翻转身上的口袋,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尽数往司机手上塞。
口中还不停喃喃自语:“我给你,我都给你,他一定会没事的……”
中年司机摊着两只手,掌心里搁满了揉皱的钱,甚至还有两枚硬币,不由哭笑不得。
她掏空了所有口袋,眼泪又滚了下来,是烫的,咸的。
那颗心,是揪起来的,晃dàng的。
司机是个老实人,看着手里的数不清的钞票里夹杂了几张百元大钞,也有些过意不去,只抽了一张:“够了,剩下的你拿回去。”
“我全给你,我只要翟启宁没事。”
她好像真的把翟启宁没事的期望寄托在了司机的话上,固执地相信只要给了所有的钱,翟启宁就能没事。
她不傻,只是不愿意去想“如果翟启宁有事”这样的命题。
翟启宁在车上忽然流那么多血,足以让她的世界坍塌。
关妙一步一挪来到了急救室门前,隔了一扇紧闭的房门,什么声音也听不见,整条走廊落针可闻。
她的背抵住冰冷的墙壁,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门,静静地等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急救室的门开了:“家属呢?”
第99章 一线光明
“家属呢?”
急救室的门dòng开, 黑森森的,透出一点白光,隐约散发森寒。
关妙霍然抬头,瞳仁微缩,急急地应声:“在!”
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看见医生那张严肃的脸, 陡然一顿,恐惧排山倒海般袭来,生怕从医生的嘴里说出她最不想听见的消息。
医生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满面狐疑:“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未婚妻。”关妙急得额上出了一层薄汗, “医生, 他到底怎么样?”
医生面色凝重:“他断了两根肋骨,腹腔出血,脾脏破裂,幸好送来及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还需要进一步观察。他是被人打了吧?打成这样,你报警了吗?”
听闻翟启宁没事,关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幸好他活着!
肩膀耷拉下来,关妙忍不住掩面而泣,之前守在急救室门外时,她一直不敢想万一翟启宁出事了……
幸好苍天有眼,这么好的男人, 终究是舍不得送他上天堂。
医生yù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劝道:“小姐,你未婚夫伤势很重,明显是遭受了重击,我建议你报警。”
关妙理了理思绪,讪讪一笑:“多谢医生提醒,他就是帮警察逮罪犯的时候受伤了……”
点到即止,没有再多说,吕子明还未归案,关妙唯恐泄露了案qíng会多生事端。
一听翟启宁是为了帮警察抓罪犯,医生的态度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语气温柔,和蔼可亲地安慰:“别担心,你的未婚夫会没事的,我让护士送他去重症监护室,多看顾一点。”
“谢谢医生。”
刚说完,急救室的门又打开了,翟启宁躺在担架上被推出来。他的面容苍白如纸,神qíng安详,微合了双眼,好像睡着了一般。
“翟启宁……”关妙心qíng复杂,生怕叫醒了他,又怕他醒不了。
医生给护士打了个招呼,让她们多多看顾翟启宁一点,扶住了关妙的胳膊,安慰道:“麻醉药的效果还没过去,让他睡会儿。”
手机响了,关妙如梦初醒,机械地摁下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传来许棠棠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沮丧气馁:“妙妙,翟先生怎么样了?”
“还好,脱离危险了。”握紧手机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微微泛白,极力克制qíng绪,“捉住吕子明了么?”
若不是吕子明,翟启宁也不会这么受伤,关妙暗暗咬紧牙关,她一定要亲眼看着吕子明得到法律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