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的人面面相觑,李睿在马车里说道:“有劳这位将领。”
益州城地势较高,且有城墙保护,城里面倒是没有受到水灾影响。
到了府衙,守门的衙役看到他们这阵仗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跑进去通报主簿。
主簿袁沛初赶忙迎了出来,他们收到消息说会有钦差前来,但灾qíng不等人,梁大人命他留守府衙,自己清早就去了灾区。
“下官袁沛初拜见诸位大人。”袁沛初并不知道其中有王爷和太子,所以只是弯腰行礼。
李睿走上前问道:“如今qíng况如何了?”
袁沛初往一边让了让,说道:“这位大人,请先进去,下官再将qíng况给各位大人详说。”
李睿点点头,率先走了进去,工部等官员跟在后面。太子禁卫军四下分散开,将府衙团团守住。李晃的几个暗卫跟在他们后面,进了府衙。
众人坐定,也没人上茶,袁沛初站在厅正中,开始讲灾区qíng况。
“诸位大人,受灾区域集中在河道下游方圆两百里的榕县、聊县、淮宁县,河道决堤前有些预兆,上游的都水监派了快马到下游发了水报,三县百姓大多数在决堤前疏散到了高地。伤亡失踪人数都还在统计中,目前死亡二十三例,失踪七例。”
众人听了稍松了口气,qíng况总算没有太糟。
李睿站起身来,对众官员说道:“诸位大人,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赶赴灾区,视察qíng况。”
众人称是。
袁沛初带着他们坐着马车往淮宁县去了,太守梁斌鸿在那里。几个工部的官员和两个御史跟着李晃他们去灾区视察,几个护卫和暗卫骑着马跟在后面。其余官员各司其职留在了府衙。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
袁沛初的声音传来:“请各位大人下马车,后面的路,马车过不去了,须步行。”
李晃走出车厢,只见马车停在了一条河边。浑浊的河水十分湍急,水位高涨,漫出了河chuáng。河面上有一座简陋的桥,用四根铁索拉通,底下两根铺着木板,上面两根作为护栏。
袁沛初取出准备好的毡帽,发给众人戴上避雨。
众官员看着那座好像十分不牢固的铁索桥,都踌躇着不敢上。李晃率先踩了上去,试了试脚感,铁索桥跟着她的动作晃晃悠悠。
袁沛初说道:“诸位大人,这铁索桥是刚拉上的,以前的石桥已被冲垮。诸位大人不用担心,桥很牢固,运送物资都是靠它。”
李晃见几个官员还是面有惧意,不敢上去,不耐烦地喝道:“愣什么,都给我上去!万一掉下去淹死了,不要担心后事,不仅厚葬,妻儿老小也都给你照顾周全了!”
官员们见她发火,不敢再犹豫,都小心翼翼地慢慢走上桥去。
一旁的袁沛初看得心下惊讶不已,这年轻人是什么来路?说话这么冲,看那些官员们还像是很怕他,没听过朝里有这么年轻的位居高位的大员啊。
等官员们战战兢兢地过了桥,李晃跟在李睿后面也过了桥,护卫在后面跟着他们。
官员们都吓得面有土色,手脚发软,有些走不动路。在桥上不小心往下一看,湍急迅猛的水流吓得人头晕目眩,铁索还一直左右晃悠。
李晃却不管他们,示意袁沛初继续走。几个官员心里叫苦不迭,又不敢吭声,勉qiáng跟在后面。
“目前能赈灾的粮食,药材有多少?”李晃边走边问一边的袁沛初。
袁沛初脸色发苦,说道:“府库里如今粮食不足三百石,城里的药材,米粮等必需品的价格,自灾后就开始成倍翻涨,如今不过收购了五车药材。”
李晃脸色倏地一沉,冷笑道:“这些商人趁机发天灾财,夜里不知他们是如何安枕入眠!”
李睿听了脸色也是一沉。
袁沛初无奈道:“这也没办法,梁大人曾下令限制价格,但是价格一限,那些商铺便不肯再出售药材米粮,无奈只能放开限制,价高,但好歹还能买到。”
李晃没有再说话。
过了河,到处都是淤泥,分不清哪里是路,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靴子上早就被淤泥裹满,看不出原样。衣袍下摆也沾上了泥,李晃将衣袍撩了起来,扎在腰上,露出底下白色的底裤。李睿是太子,自然不能像李晃这样随心随yù的把衣摆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