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残阳无奈地摇摇头,也是佩服她这层出不穷的百出花样。
孟国公府最近却是不太安宁,传言说府里闹鬼,好几个夫人都亲眼看到了,阖府上下人心惶惶。而这鬼,据说是孟绮云带回家的,因为那鬼总是在孟绮云住的院子里乱窜,模样呈小孩状,众人纷纷传言,说是二十年前被孟绮云害死的那个孩子从yīn间回来索命了。
那小鬼当真厉害,竟然在一天夜里当着众人的面生生咬下了孟氏的一只耳朵,鲜血淋漓地吐着血红的舌头说要孟氏“血债血偿”,吓得在场的几位夫人当场晕了过去。
世界上当然没有鬼,所有的鬼不过是人假冒的。
不过还有一句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孟绮云平生做了那么多亏心事,自然是风声鹤唳,糙木皆兵了。
孟绮云便是有再qiáng的心理素质也经受不起这一波三折的惊吓之举,很快就传出她得了失心疯的消息,被孟国公府关进了后院的一处柴房里,不让她出来发疯咬人。
南宫允听后,只是冷冷一笑,让一个人死太容易了,如果你真的恨一个人,最好的报复,便是让她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孟绮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惹上了她南宫允。
孟绮云怎么对付她,南宫允都无所谓,见招拆招,不去招惹你便是了;但孟绮云亲手害死了她的娘亲,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南宫允不可能和她善罢甘休,如今她落得这步田地,也是她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其实孟绮云舍弃南宫承霖投靠娘家,本身就是一个必输之赌。
南宫承霖身上被扣了三个大帽子,必死无疑,这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皇帝只是处置了南宫承霖自己,并没有赶尽杀绝,说明他并没有彻底清除南宫家的打算,毕竟南宫家还有南宫烨在,便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更何况,皇后娘娘虽然依然被皇帝软禁在宫中,但并没有被废除,所以,南宫家的势力还是在的。
孟绮云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开了南宫家,真可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她在南宫家是高贵的主母,耀威扬威,人人都得看她的脸色行事。
可她一旦回了娘家,便是寄人篱下,再也没有地位可言,更何况,她还是以那样láng狈的姿态回去的。即使那一封与南宫家解除姻亲关系的休书是孟国公bī着女儿写的,可答应了,便是孟绮云的愚蠢之处。
孟绮云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类,这次灰溜溜地回到娘家,还带着两个即将出嫁的拖油瓶,可想而知,娘家人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这个没用的嫡女,还会高高把她当成皇上的丈母娘,相府夫人来捧着吗,怎么可能呢?
南宫允只需要略施小计,就可以整得孟绮云哭都哭不出来,如果想要让一个人灭亡,便要先让她疯狂,这就是南宫允的对敌之策。
南宫允托着下巴道:“纵观朝堂局势,最让我看不懂的便是齐国公府了,我对齐国公这个人向来没什么研究,不过听说他年轻的时候做过帝师,也是个满腹经纶的人物呢。”
傅残阳淡淡一笑,只道:“齐国公一向深居简出,深藏不露,我听说他很少去上朝,可每次只要他一入朝堂,朝堂上总会发生那么一两件大事。当今圣上对他,更是言听计从。”
傅残阳想起少年时和兄弟们一起到上书房读书学习的场景,黎先生虽然严厉,却是极开明之人,学识渊博,对世事往往有独特又异于常人的见解,每每聆听他的教诲,总是受益匪浅。
“是吗?这齐国公这么厉害,倒是让我好奇得很。”南宫允顿时来了兴致。
傅残阳和南宫允都不是朝堂之人,却都牵挂着朝堂中事,虽是各有各的目的,但两个人心照不宣,在真真假假之间游走,高谈阔论,也别有一番滋味。
忽而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青衫男子拿着书信急匆匆地跑进暖阁,带来一股寒气。
南宫允蹙眉看着小淮,重新整饬了山庄之后,南宫允便从赵翊手中将小淮要了回来,做她南宫山庄的管家,之所以想要培养他,一是看在小蛮的面子上,还有就是她观察了小淮一阵,见他虽然年纪尚轻,但是办事稳重,像今天这般焦急匆忙,还是第一次。
南宫允心里忽然涌上一阵不详的预感,然后就听小淮喘着粗气将信呈给南宫允,道:“小蛮……小蛮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