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烈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咬牙启齿地说了一句:“我侄儿。”
“哦。”南宫允淡淡点头,突然顿住,回过头去看杜云烈,“你侄儿,那不就是皇上的儿子,这小孩是皇、皇子啊?”
杜云烈也淡淡地“嗯”了一声,补充道:“是太子。”
南宫允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上一大群乌鸦飞过,也就是说,她刚才不小心欺负了太子啊?
人生如初见 第五十六章 一记耳光
杜祈宁的身子不听使唤地哆嗦着,脸上冰寒一片,本就蹲得辛苦,身边还有一个麻雀不停地在吵吵,真的是烦死了!
南宫允殷勤地掏出手帕来给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柔声问道:“太子殿下,你累不累啊,要不坐下歇会儿吧?”
“太子殿下,你渴吗,我给你倒杯茶润润嗓子如何?”
“太子殿下,刚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吧就是看你长的太可爱了知道吧……”
好烦啊!!!
杜祈宁几乎忍不住要蹦起来,可是眼神触碰到坐在里屋里那个威严的身影,还是忍住了,用漆黑明亮的大眼睛狠狠地瞪向南宫允,咬牙切齿地说:“不用你提醒本殿下是太子。”
“哦,不叫你太子,那我叫你什么呢,叫你宁儿?”南宫允认真地问。
杜祈宁一瞪眼,“你敢!”
南宫允心里暗骂:这小孩子真不可爱,一点儿面子也不给。
南宫允用手中的大蒲扇呼呼地给杜祈宁扇风,杜祈宁只觉得自己的一侧脸都快被她扇歪了,没好气地低声道:“大姐呀,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帮我求求qíng,让我皇叔饶了我不就万事大吉了?”
南宫允闻言一愣,重重地点点头,有道理,豪气地一扬脖子:“等着。”
屁颠屁颠地回到杜云烈身边,南宫允轻了轻嗓子,斟酌着措辞,正要开口。
“求qíng的话就不必说了。”杜云烈先发制人,南宫允一口老痰卡在嗓子眼,差点没被噎死。
杜云烈看着院中蹲得满头大汗的少年,喝了一口茶,轻轻道:“你可知我为什么罚他?”
南宫允眨巴眨巴眼睛,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心里却是碎碎念,还不是你这当叔叔的欺负人?
“他在一个月之内气跑了九个师傅,今天又把仅剩的一个武术师傅赶出了宫,怕皇上责罚他,自个儿从宫里跑了出来,你说说,我不该罚他吗?”杜云烈蹙眉道。
南宫允一个硕大的白眼翻过去,不平道:“就为这么点小事,您就罚他,太没道理了吧……”
其实她是想说太没人xing的,考虑到对方的身份,还是小心措辞吧。
杜云烈的脸色已经难看起来,板着脸道:“这还算是小事?”
南宫允简直无语,这如果算是大事,那她早就被妈妈打死了。
这种把师傅气跑的事qíng于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从小到大,她不知换了多少个师傅,没本事的师傅教不了她,有本事的师傅都争着抢着把她收入门下做关门弟子,还得看她心qíng如何,跟那师傅对不对脾气,否则免谈。
她不由同qíng起挨罚的杜祈宁,生在这么个“尊师重道”的时代,委屈你了。
南宫允并不是不“尊师重道”,从她对秦素素的态度由不屑到尊敬就能看得出来,南宫允只敬服那些有真本事的人,在她看来,所谓的“尊师重道”,首先是师傅得身怀绝技,有让人尊重的资本,否则如何配当别人的师父呢,不怕误人子弟吗?
“王爷,我说句公道话,那些能被气跑的师傅要么软弱、要么胆小、要么无能,要是真有真材实料,真有旷世奇才,咱们太子殿下能不敬服吗?”
南宫允道:“所有当务之急,不是在这罚太子,而是得找到一个天纵奇才的帝师。太子殿下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子,他从小的教育一定要正统,更要严格,若是再任由那些酒囊饭袋的师傅教下去,咱黎国的未来还有希望吗?”
杜云烈简直要佩服南宫允这三寸不烂之舌了,苦笑道:“你永远歪理一箩筐……”
“什么叫歪理?这可是我毕生总结出来的真知灼见,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南宫允一本正经地说,杜云烈摇头直叹,不晓得南宫允的脑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