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臻有些失望的发现了这个事实。
在这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娘亲是个非常聪明厉害的人,她身为姬府的主母,不管是对外的人际jiāo往还是对内的后宅管理都做得很好,和爹的感qíng也十年如一日的好,爹的后院虽然也有侍妾姨娘,但是实际上这些侍妾姨娘根本就没有什么存在感,不是娘拦着不让爹去姨娘的房,而是爹自己根本不愿意。
放眼望去,贵族妇人能做到像娘这样的实在是没有,而且除了他们兄妹三个,爹也没有庶出的子女,这就更是洛邑绝无仅有的,大家不会说娘善妒,不会说爹惧内,只会说爹娘十年如一日的恩爱。这些都是娘的手段经营来的,从小她就看得明白,娘是牢牢的将爹捏在了手心里。
可是现在看到娘为了二哥的事闹成这样,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跟普通的妇人一样而已!
姬子臻望着姚雪漫的目光有些失望,姚雪漫却没有注意到,一心陷在了小儿子的死上面。
“子臻,你怎么这样说,那是你二哥啊!他就这样被人杀死了,难道你一点都不难过,不愤怒吗?”姚雪漫瞪大了眼睛,充满了怒火的说道。
姬子臻俏脸一沉,有些不悦了,“娘,你想要我们怎么样,不管姬家的名声,豁出去的为二哥报仇吗?你心里只想着二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你知道我出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暗地里嘲笑吗?二哥已经死了,我们还活着,你难道想要牺牲我们去帮二哥报仇吗?我知道你心里没有大哥,但是我呢?你也不管了吗?”
姬子臻虽然一向自诩聪明过人,心xing成熟,跟同龄人相比要优秀很多,但是到底还是个没有及笄的人,又顺风顺水的十几年,现在一下子出了这么多的事,她却是毫无头绪,心里的烦躁也是日渐重了起来,不但要应对外面人的闲言碎语,回到府里,因为姚雪漫几乎是一下子就被打倒了,没有多少jīng力出出力后院的事,她不得不学着接手处理,还要每天面对姚雪漫没完没了的质问,心里也早就压抑着不满了。
姚雪漫原本就苍白无血色的脸因为姬子臻的话更是难看到极点,有些受伤,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坐在chuáng榻边上的女儿,泪水一下子就流下来了,哽咽着说道:“子臻,你怎么能这么说?娘一向是最疼你的,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心血,现在你居然这样说……你二哥还这么年轻,甚至没有成亲,就这样被人杀死了,我能不难受吗?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又娇养着养到这么大的儿子,就这么没了,你让我怎么办?我心里的愤怒,我心里的苦你爹不明白就算了,你为什么也不明白,要说这些戳心窝的话来气我?”
姬子臻面色僵了僵,眼里闪过了些许愧疚,安慰道:“娘,我知道你因为二哥的事很难过,只是娘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振作起来!不要让人看了笑话!你这样跟爹僵持着,难道就不担心后院的姨娘趁机……”
姚雪漫面色一变,姬子臻看到她这样心里一松,还知道担心就好,要是连这件事都不在意了的话那就真是危险了。
“娘,二哥的仇我们不是不报了,只是要等现在的舆论过去了我们再寻机会,你要是真的恨不得杀了那红嫣,等这件事淡了,再让人去将人捉了就是了,何必在这个时候为了这种事和爹僵持?二哥死了,爹难道就不难过,不伤心吗?这个时候娘你不去安慰爹,反而先倒下了,这不是白白的便宜了别人吗?娘你真的要这样下去吗?”
“还有,爹已经传信去扬州给外祖父和外祖母了,他们已经往洛邑赶来送二哥最后一程了,到时候娘可以跟外祖父商量一下怎么为二哥报仇也不迟!如果让外祖父和外祖母看到娘现在这副样子,他们该有多伤心?娘你应该要振作起来!而且我总觉得二哥的事有些蹊跷,说不定这其中还另有内qíng。”姬子臻蹙着眉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她将发生在二哥身上的事回想了一遍,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件事实在是有些太过巧合了,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一切都能说得通,但她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这件事后面似乎有个推手,就是针对姬家而来的。只是她想了想又觉得洛邑里应该没有谁和姬家的仇大到要如此的煞费苦心安排了这出戏。
而且这种手段也说不好到底是谁出的,爹在朝廷上得罪的人?还是姬家以前得罪的人?又或者是其他?一点头绪都没有,根本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