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憔悴得有些吓人,原本就瘦弱的脸更加是没有一点ròu了,脸颊都凹陷了进去,颧骨高高的耸了起来,双目也深陷,眼里闪着幽幽的光芒,她还穿着这么一身衣裳,显得更加的吓人了。
姜颖晔和谢环欢看到她都吓了一跳,有些不敢相信不过是短短的几天工夫,她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上次她们见面的时候虽然她jīng神看起来也不好,但是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吓人啊。说句不好听的,倒像是从、从那种地方爬回来的人一样了。
“雁、雁回,你、你怎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谢环欢呆呆的看着她半响才结结巴巴的问道。
崔雁回走进来却不看姜颖晔和谢环欢,而是直直的看着妘州歌,妘州歌神色不动的淡淡回视着她,两人仿佛在较量一样,气氛僵凝得让人不安。
谢环欢和姜颖晔两人有些不安的相视了一眼,但是也没有说话,感觉现在这个时候说话的话可能会不太好。
就在两人越发紧张不安的时候崔雁回突然噗通的一声双膝一弯朝着妘州歌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差点没把谢环欢和姜颖晔两人的心脏都吓得跳出来。两人瞪着眼看着崔雁回,完全不明白她这是想要gān什么。
妘州歌眉头一皱,显然也是没有料到崔雁回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你这是要gān什么?”她紧紧的皱着眉问道。
“歌儿,我求求你救救我!现在除了你就没有人能救我了,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的,你救救我,看在我们过去这么多年的qíng分上!”崔雁回突然崩溃的哭了起来。
她真的受不了了!这几天她担惊受怕,夜夜不得安眠,就算是白天也是出于恐慌当中,她觉得自己就要疯了。她以为自己去寺庙回来那天遭遇到的已经是此生最大的不幸了,可是现在才知道更大的不幸还在后头!
妘州歌眉头一松,神色一冷,“我救你?你那天说过什么话你自个儿忘记了吗?”
崔雁回的哭泣声一顿,然后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她说道:“我知道我那天说的话很过分,但是我不想再隐藏我自己的内心了,我就是那样想的。你也没有说错,我是自卑,所以我一直不相信你们,怀疑你们,可是我愿意这样吗?我不像你们出身大家族,身后有家人的支持和维护,我一个人在洛邑,我必须小心翼翼,不敢出一点差错。因为只要我出了一点差错我就很有可能会万劫不复,我怎么能不小心翼翼?”
“你也没有说错,我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身上不过是为了内心的安稳,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可是我不这样做,我根本就无法承受这一切,我早就在那天死了!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我想报仇!我只是太懦弱了,我没有你这么坚qiáng,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冷静面对,我不是你啊,歌儿!”
“你知道我那天有多恐惧,多绝望吗?在荒郊野外,我不过是想散散心,却被那个禽shòu拖到了后山坡,就那样被他侮rǔ了,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管我怎么挣扎哀求那个禽shòu都不放过我。我连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我都不知道,我不敢跟任何人说,就算是你们也一样。”
“我害怕你们知道之后会用那种鄙视的眼光看着我,会瞧不起我,甚至是揭发我,我怕我会陷入孤立无助的困境,我没有家人可以依靠,要是再没有了朋友,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怕啊!”
听到这,谢环欢猛的站了起来,又是气怒又是心疼的指着她质问道:“所以你那天就那样伤害我们吗?你知道你那天说的话有多难听吗?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你问过我们的意思了吗?你尝试过告诉我们了吗?你什么都没有做过,凭什么就因为自己的主观意识断定我们是什么样的人?既然你不相信我们,那你今天还过来做什么?”
“你根本就不明白!”崔雁回满脸泪痕的哭喊道,“你从来没有尝试过什么叫灭顶的绝望,你也从来没有试过被自己的家人bī到绝境的失望,你更加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我早就应该在那天就死了,可是我不甘心,我拼命的给自己找理由不过就是为了活下去,可是你们戳穿了我的所有谎言,我害怕你们会说出什么让我难过的话,所以我才会先发制人,觉得这样心里会好过一些……”
越是在意某些东西就越是害怕失去。
她不是不相信她们,她只是太过在乎了,她知道是她们太好了,自己太差了,所以她总是小心翼翼,不敢露出自己的缺点,怕她们会嫌弃她,然后和她疏远,不再关心她了。所以她从来不敢说出来自己心里的yīn暗想法,她担心她们会觉得她可怕,太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