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稿件上的文字,耳边却好像真的能听见左轻原说话时微哑迷人的嗓音。
眼前会浮现他细长冶艳的眼眸,和坠入其中的万千星光。
——您jiāo过那么多的女朋友,结果时间都没有持续很久。那么过去漫长的二十几年里,有没有一个真正走到您心里去的呢?
——(笑)有的。
她曾离开过我,最后又回到我身边。像是跨越了其中流经过的绵长岁月,没有她的空白只是一场大梦,等我睁开眼,转过身,她还在我身边。
就像我十六岁第一次遇见她。
十七岁那个暑假用发传单领到的第一份工资为她买了第一双高跟鞋。
十八岁跑到她家楼下,带她跨越大半个城市去看日升日落。
十九岁她离开我,我由此创办D.S。
岁月一路蜿蜒,最后都会回到当年。
她还会告诉我,她姓南,是上下左右的南。
是我的阿南。
——那么您所创办的D.S用的就是那个人的名字吗?
——不是,那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头顶上的灯光太亮,辞诺眨了眨酸涩的要落泪的眼睛。
旁边有同事在窃窃私语,她们聚在一团,手中拿着笔在纸上涂写:“应该只是一个称呼吧,DS听起来也不像是女孩子的名字呀?”
然后又顶着通红眼睛继续抓耳挠腮:“不然是英文名?”
辞诺在一旁听着没有说话,明亮的灯光落在她温顺的眉眼上。
她一直都知道的,那真的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Dear South.
我亲爱的阿南。
☆、那只Boss是我前男友(五)
辞诺晚上回到公寓的时候,刚好被小区的门卫大爷叫住,说是有一封寄给她的信。
她诧异,同时又心头一跳。
直到从大爷手中接过那白色的信封,她在一阵征愣之后才向对方道谢。
信封上字迹隽秀,旁边隐约可见已经gān透的墨痕,可以想象出那人那些钢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写字的端正模样。
身体早在思绪之前将信封拆开,里面有两张纸,一张微微泛huáng,早有年月。
辞诺把稍小的那张纸抽出来,龙飞凤舞的字迹在她眼前摇头晃脑,写字的那人却又顾及着什么,硬生生的放缓了笔调。
“这封信是我五年前寄给你的,后来因为找不到收件人,所以当年你楼下的老奶奶又将它寄回给我,我想,还是要把它jiāo给你。”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将里面那张泛huáng的信纸抽出。
里面还夹着一张他的照片。
那是十九岁的左轻原,冶艳似妖,而他身后是广阔无垠的碧海和白云飘dàng的天空。
他仰着头,闭着眼眸,却笑的温柔。
照片的背面写下了一行字。
——致我亲爱的阿南。
辞诺收到的人生中第一封书信,铁竖银勾,被他写的端正有力。
信的末尾他用充满希冀的语调写下:
阿南,等明年,我带你来看这片海好不好?
辞诺笑着将信折好,眼角的湿润在阳光下映成一片晶莹。
这封年少时寄给她的信,兜兜转转,辗转几番,最后终回到她手中。
她的指尖在照片上勾勒着少年轻闭的眼睛。
——当然好啊。
月色如纱,明明亮亮的落在头上,幻化成一大块银光。
辞诺停下车,抬头眯着眼看三楼亮起灯光的窗户,大声喊他的名字。
“左轻原——”
房间里的人像是不敢相信的跑出来,身上穿着刚刚换上的白T恤,清丽的眼眸因为太过惊讶而睁大。
然后又生怕她跑走似的转身跑下来。
等到她身边时额头上已经出了些薄汗,一双眼睛却亮的惊人,黑发柔软的想伸手去摸一摸。
“怎么了?”他原本就白皙的脸在路灯显得更白了,似一抹浅色的唇抑制不住的上扬。
辞诺低头看了眼他穿的人字拖,晶莹的指甲在光下泛出柔和的光泽,在配上他那一头蓬松凌乱的黑发和蒙圈的表qíng,少年气十足。
辞诺手痒的摸了摸他的头发,被手心里传来的触感满足的眯了眯眼。
感觉自己好像个怪阿姨啊。(*'▽'*)?
辞诺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着朝左轻原扬了扬下巴,把手收回来放在自行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