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太过吵闹,今日头疼得厉害。”
姜裳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等司凉颤着身子,小心退下时,拉过房门后,方呼了口气。
真是麻烦。
此刻屋子里便又只剩下了她与窦怀启二人,偏头看了眼地上的瓷碗,几乎不剩。
“还饿吗?”
“不。”
窦怀启回话还是这般短小,姜裳也不在意,将袖子里的竹节取了出来,想要掰断,却奈何八岁的年纪,做起这事来,有些吃力。
“掰断。”姜裳索xing将竹节递到了窦怀启的面前。
窦怀启没有说话,接过竹节,现下肚腹中有物,手上便有劲,轻轻一掰,竹节便断成两半,复得又递回给了姜裳。
姜裳拿过竹节,走到小窗处,推开条fèng隙,将东西给扔了出去,一切处置妥当后,她才拍了拍双手,往桃木桌的方向走去。
“早先光顾着你,我也已腹饿难忍。”姜裳坐到木桌旁,从一旁的托盘上,取出一副新的碗筷。
窦怀启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思绪纠结间,小手揪着衣角发神,只是这衣料太过粗糙,硌得他手疼。
“怀启?”姜裳试探xing的唤了声,又连忙摇了摇头,“不行,哪有主人这么唤奴仆的,窦怀启你有没有什么rǔ名呀,我以后好喊你。”
窦怀启的思绪被人打断,他看了眼姜裳,又细细想了想。“无。”
唉。姜裳长叹一声,又摇了摇头,拿着筷子夹着菜品,“既然如此那我便还是唤你窦怀启。”
说完也不顾窦怀启的反应,自己开始用起膳来,姜裳已经有好久没有享用过这样的食物了。
吃惯了牢里的囚饭,一时间悲喜jiāo加,竟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她还是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从喜欢的菜品吃起,觉得好吃便摇头晃脑起来,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都没有。
窦怀启也觉得奇怪,这人明明比自己看起来还要小个一两岁,有时却条理清晰,仿佛是个大人,有时又如孩子一般。
“你为何离我那么远?站的久了,腿难道不酸吗?坐过来吧。”姜裳正咬着块红烧ròu,吐词不清。“正好我有事要与你讲。”
过了会儿,窦怀启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坐到了姜裳的身旁。
“你多大了。”
“十。”
“……那你还想读书吗?”
“想。”
姜裳心里顿时无话可说,她瞥了眼一旁的窦怀启,“你怎么总是这般寡言。”
“不喜。”
哦,不喜说话……
姜裳用筷子狠狠戳了下一旁的红烧ròu,怎么这个救命恩人,小时候这般少话。
“既如此,若我选你做我的书童,你意下如何?”
“女子也能读书?”
窦怀启的问话,让姜裳有些疑惑,她抬头看着眼前的窦怀启,“怎么不能?楚国风气开放,女子也可以学文学武,只是富贵人家和官家小姐一般碍着身份,常是带着书童去书院读书。”
“就连女子庭院里,但凡是十二岁以下的奴才,也是可以住在主子院子里的下人房。替主子做些苦活。你难道不是楚国人吗?连这都不知道吗?”
“哦,我没有长姐,身边也没什么奴才。”
“那你不知道应该也正常,毕竟你年纪这么小。”姜裳一脸明白的点了点头。
姜裳的话,让窦怀启有些疑惑,在他看来,面前的这姜家大小姐,应不比自己年纪大,却偏偏老气横秋的。
“你几岁?”
“哦,我八岁。”
可分明年纪尚轻,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姜裳用完膳,从腰间掏出条帕子,抹了抹嘴巴,“既然这样,我明个就去与娘亲说说此事,你今日就先和他们一起休息吧。”
眼神流转,看到窦怀启身上的穿着时,“等书童的事qíng定下来了,再让人给你做两套好的衣物。”
“好。”
又说了些闲话,姜裳见窦怀启对她仍有些戒备,回话总是简短,也不再询问,等到司音二人来伺候她洗漱时。
姜裳才指着窦怀启,偏头对着司音说道。“司音你带他去下人的房里歇着,给他拿chuáng新的布衾。”
司音在一边应好,对着窦怀启小声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