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容将这一切收入眼里,等姜裳离远了,她温柔的笑着,伸手往姜宏朗的肩膀上捏了捏。
“老爷,今个为何要让裳儿同你一起进宫?”
姜宏朗也揉了揉太阳xué,觉得舒服了些,方才回道。“此次的宴会,皇上其实是想给许少将指婚,以当作赏赐,可皇上不知该选哪家女儿,所以索xing让我们明日带女儿进宫。”
见孟青容的脸上有些不愿,可能是觉得许吝的年纪,比起裳儿要大了好几倍。
“宏朗,裳儿年纪尚小,你不应将她带去宴会。若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皇上的意思,谁敢违背?更何况裳儿离及笄也不过一两年了,若是能在宴会上,遇上她喜欢的儿郎,也未尝不可。”
孟青容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姜宏朗将揉着xué位的手放了下来,命人将窦怀启找来。
“窦怀启,明日我将带着小姐进宫,宫里应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你一个男子,出入宫中并不妥当,你且在府中歇着。”
窦怀启应了声,低眉作揖后便yù离去,却听身后的大夫人笑了声,“老爷提醒得紧,宫里哪会有什么危险,倒不知明日宴会上,会有哪几家公子出现。其实许少将除了年纪大了些,与裳儿倒是般配。”
说完掩面低声笑着,窦怀启的脚步本已跨过门槛,闻此言,身形一僵。
是了,他与姜裳相处多年,都快忘了,她离及笄不到两年了,她早该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想到这里,窦怀启觉得自己应替她高兴,毕竟姜家大小姐是个好人,待他真诚,一晃多年过去,甚至从未打骂过下人。
她可真是个好人,有个好归宿也是应该的。
窦怀启失魂落魄的走回到南云院,这地方他曾短暂住过一两年,后来到了年纪,便搬到了暗卫住的地方,纵然这样,姜小姐也特地命人收拾了个屋子,好让自己可以独住。
他站在院里的那棵桃花树下,这树已经在此处有些年头了。
今年初chūn来时,树上又发了新芽,桃花满树,他就这么倚靠在树旁,右手无意识的搭在树枝上,盯着姜裳房门发神。
姜裳门前的风铎又换了一个,风chuī过时,摇摇晃晃。
其实那日见到的许将军,人尚且年轻,就已立下功绩,的确是个好归宿。
可窦怀启的心却越发混乱,这股烦躁到了临界点时,他猛地伸手往桃花枝上一使劲。
这可怜的桃花枝便在他手中断成了两半。
他被这巨大的声响惊醒,回神一看,手里却多了枝桃花,桃花开得正盛。
里屋的人听到了声音,姜裳推开窗一看,穿着身青衣的男子站在树下,姿态如竹又如松,潇洒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这男子手上竟握着枝桃花,枝gān有三指粗,长度有一尺半。
许是折下时,抖动的厉害,所以这桃花枝上的桃花,看起来有些委屈与孤零。
司音似忍不住了,捂着嘴躲在一边偷笑,姜裳眉眼也藏着笑意,对着窦怀启挥了挥手。
“喂,你既然要送我花,怎么迟迟不送来?”
窦怀启一愣,后匆忙走到窗户外,将手里的桃花枝递给了姜裳。
姜裳看了看这桃花,从枝gān里取了开得最艳的一朵递到了窦怀启面前。
“呐,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借花献佛,你可不准不愿。”
窦怀启伸手从姜裳手里接过桃花,而后也不抬头,索xing退着离开了。
等出了南云院,他才将手里的桃花细细打量,右手指在花瓣上轻轻摸了摸。
“我本已打算放过你,不过我现在改了主意了,好归宿与坏来处,有何不同。”
……
次日huáng昏,姜裳早早的就由着司音打扮。
此次宴会极为重要,连太子妃都托浮月送来一套头饰。
姜裳着白纱月纹上裳,外套件广袖纱衣,有几分初chūn的清慡。
她对着铜镜看了看头饰,对着新来的婢女烟儿说道。“走吧。”
“喏。”
皇宫逢此宴会,灯火明亮,照得这地界犹如白日,忙碌的宫女与守卫穿行在宫道中。
姜裳跟在姜父身后,走得小心,等到了地方。她才远远瞧见有一异族之人坐在高台一侧,正全神贯注的与皇上说着什么。
姜裳小心的带着婢女入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