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杏哪有什么师傅,只是因为闲暇的时间多些,就钻研的jīng细一些,那些个棋谱,她可是几乎都能背下来了,每走一步,都会有棋谱所留的套路在,再加上她本身就是聪明的,懂得融会贯通,竟然把那些个棋路,奇妙地综合在了一起,任由她发挥,哪还有不胜的,况且,她身上也没有现在那些闺阁小姐的温懦柔软,自然是棋风开合有度。
“祖父,这围棋也是战场,我提这一子,就是一片血腥,可我固定了我的江山,便是有血又如何?”
山杏这话把侯爷说愣了,这话是从哪儿说起的,
“您足不出户,也不能抹了血腥。”
原来如此,想不到孙媳妇是为了这个。
老侯爷揉了揉眉间,有些不知道怎么跟孙媳妇解释才好,毕竟,这些事qíng,就算是儿子、孙子,他都没有跟他们细谈过,此时让他跟第一次见面的孙媳妇谈,总是觉得有些别扭,有点儿张不开嘴,只是,听孙媳妇刚才的几句话,似乎孙媳妇能更懂自己一些,这让老侯爷有些矛盾,他也知道自己是有些着相了,把自己圈在这个院子里,其实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子嗣的平庸,让老侯爷很是自责。
“孙媳妇,我不出院子不是为了曾经的那些血腥,是因为咱们侯府的子嗣呀,哎——”
老侯爷有些不甘心的轻叹了一声。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古来征战几人回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事说来话长,你父亲出生,我并没有机会亲手带着他,那个时候,我还在沙场上征战,等到平定了战事回来,他已经到了启蒙的年纪,也不知道他是自小没有培养出来,还是确实心智平常,或是不勤奋,总之没有什么出大彩的地方。”
老侯爷一回忆起那些个过去的事儿,心里就有些烦躁,所以很是简略地几句话就带了过去,
“我就算是着急,也没办法,因为那个时候,我几年才能回府一次,等到边关无战事,我真正的卸了职,不用再征战沙场的时候,钦山都已经好几岁了,我错过了儿子所有的成长的,可这能怪得了谁呢?自古家国难两全。”
“到了钦山这儿,依然资质平平,他可是我们再下一代侯府的领头人,你父亲眼看着是没什么出彩的了,钦山这里,我不想他跟他父亲一样,但钦山武艺只是平平常常,诗词文章上面更是连普通都算不上,我是真的有些急了,对他不禁严厉了些,哪知道,在他十三岁的时候,大病了一场,几乎殒命,我这才往自己的身上想,是不是自己的杀戮太多了,以至于侯府的人才,有了凋零的趋势呢?”
老侯爷的面色一片黯然,
“钦山那次病得太过凶险,不然也不会寻人来冲喜了,说起来,还要对孙媳妇说声抱歉呢,你那年还那么小,就因为我们侯府的原因,失了原来该属于你的亲qíng和童趣,是我们侯府对不住你了。”
山杏赶紧摇摇手,
“祖父,您可别这么说,我可是很感谢侯府让我从伯爵府解脱出来,这十来年,我过得很开心。”
山杏这话,老侯爷是不信的,
“在庄子上,一个人孤单着,会很开心?你这是在跟我老头子瞎客气吧。”
山杏就笑了,也是,没几个人能理解她的心qíng的,
“我gān嘛要跟您客气呢,每个人的所求不同,自然想法就不同,有的人求的是日子的安逸,有的人求的是生活的豪侈,我求的不过是平静淡然、自由自在而已。”
“庄子上的这几年,我过得很开心,真的,因为,在那里我不用担心和人勾心斗角,更不用担心失去自由,您说这是不是要感谢侯府呢,不管把我放到庄子上时的心思如何,总归是没有禁锢了我的生活,随我自由自在,所以,对侯府,我只有感激的,而没有半点怨愤,祖父,是真的,人这一辈子,都有自己所求的,别人眼里的幸福安逸,却不一定是我眼里的,这就是人和人的不同。”
老侯爷看着眼前这位孙媳妇,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她的想法,可真是独特,但听进了自己的心里,却又是那么熨贴,
“就像您为了侯府的前程,而选择了把自己关在这一方院子里,您这是想要为自己的过去悔过,为侯府的未来恕罪,可孙媳妇我要问一句,您觉得您做错了吗?您甘心被圈在这个院子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