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们可不能辞,没准儿将来家里还能出个秀才呢,”玲心珑意救了她,便是赏赐再多,也不足以还她们的救命之恩。提到家人,玲心跟珑意都迟疑了,她们一个是安国侯府的,一个是长公主府的,但是都是家生子,这种家生子忠诚度往往更高一些,而现在,摆在她们面前的,是可以给家人脱籍改换门庭的机会,甚至李静宜还许了田产,给了他们安身立命的条件,玲心跟珑意对视一眼,在chuáng上给李静宜磕头,“奴婢谢过县主,县主放奴婢的亲人奴籍及可,奴婢愿意终生服侍县主。”“好啦,哪有你们爹娘做了良民,女儿还是奴籍的?咱们不争竞这些了,就按我说的办,不过这几天你们可得抓紧时间养伤了,用不了几天,咱们可就要回京了,”李静宜招过绣chūn跟明夏,嘱咐她们要好好照顾玲珑二人,自己则带着结香跟含笑去了厚德院。李远山行武出身,虽然千里迢迢奔波十几日,但早上还是一大早就起身了,他看到女儿带着丫鬟迤逦而来,心里满是欢喜,有多少年了,他都难得跟女儿同桌吃饭,现在好了,他以后回府,就可以看到女儿了。
“我叫他们摆饭,”李远山领着李静宜进了偏厅,“珠洲这地方不大,却着实不错,怪不得恩义侯也要在这里买处庄子呢!”
李静宜等着下人将早饭摆好,挥手示意服侍的人都退下了,才轻声道,“据女儿猜测,恩义侯此举并不为珠洲的风景,”
她将自己在船上跟云驰说的话跟李远山一一讲了,“其实具体里面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之前在荣家,我也是历来不问俗务的,所以就泛泛的跟云侯提了提,但看云侯的样子,是听到心里去了。”
李远山将已经挟起的虾饺重新放回到盘子里,“这里头确实是有蹊跷,就像你想的那样,珠洲附近那些庄子里的下人,都是从来哪里来的?这平白多出来的人口……”
他一时也想不明白了,摇头道,“罢了,我来珠洲是为了接女儿的,现在女儿接着了,其他的就jiāo给钦差大人费脑筋吧,”
若是要细查下去,不知道多少人家要倾家dàng产了。
李静宜点点头,荣家来银子的地方多,根本看不上田庄这些微薄的出息,所以李静宜也闹不清楚这内里的关节,便安静的陪着李远山用早膳。
等二人用过早膳,李远山招过自己带来的四个侍卫,“既然皇上已经下令你跟荣峙和离了,那咱们不如速战速决,将后头的事qíng了了,也好尽快回京城去。”
“我还以为父亲会跟云侯同行呢,”李静宜没想到父亲xing子这么急切,抿嘴笑道。李远山虽然不清楚云驰这代天宣慰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金銮殿上那个多疑的皇上绝不仅仅因为要抚慰将士,便派了自己的小舅子跑到珠洲来,“若是跟着恩义侯,咱们怕是一个月也赶不回京城去,咱们自己走咱们的,不等他了。”两人议定,李远山便派了自己的手下,并李静宜原来的陪房一道儿,直接跟着自己往大都督府去了,李静宜的嫁妆还在荣家留着呢,当初荣岚想送李静宜没有收的那些财物,李静宜并不打算真的舍给了荣岚。
荣海才被圣旨申斥,便直接“闭门思过”,不见外客,他听到外头下人慌慌张张的来报,说是安国侯来了,心里一突,不知道这个浑人又要出什么损招儿。
荣岚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父亲,”她就知道,李静宜那些睚眦必报的小人,不可能就这么放过荣家。
“走吧,咱们开中门迎贵客,”荣海一甩袍子,沉着脸往大门去迎接安国侯。
李远山端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荣海,这人打仗倒也有一套,奈何品xing太过卑劣,李远山从来就没有看起过他,“荣大都督不必客气,今天本侯过来,也是代小女处理一下后头的杂事,”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大红烫金折子在荣海面前晃了晃,“这是当年小女出嫁是的嫁妆单子,既然咱们两家断了姻亲,这嫁妆我们还是要拉走的,”
李远山看着跟在荣海身后的荣岚,“听说荣大小姐极喜欢小女那些从宫里赏出来的首饰,借去了许多,不好意思,这次李某要替小女讨回去了!”荣岚满眼恨意的盯着李远山,誓要将他的模样记清楚了,只要她有得志的那一天,今天所有的侮rǔ都要这对父女给还回来,“县主的东西我一早就收拾好了,侯爷直管拉回去便是了,我们荣家虽不比安国侯府那么烜赫,但几样的小东西,还是看不在眼里的。”荣岚不打算在这里跟李远山争执自己到底有没有拿过李静宜的东西,因为她心里清楚,李远山跟李静宜只怕就等着她这么做呢,这样他们才能将冯氏夫妇带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力证她从李静宜的嫁妆里搂了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