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阳长公主一早就在晓月楼等着了,她坐在楼上看着相携而来的父女二人,心中微酸,“瞧你们两个,这珠洲离京城千里之遥,还没有说够话么?”“女儿跟父亲的话,自然也说不完的,便是母亲,女儿也想好好跟您说说话呢,”李静宜抿嘴一笑,坐到锦阳长公主身边,看着满桌的菜色道,“我刚才跟父亲说,等见过娘娘,想在府里设宴,请亲朋好友都过来坐上一坐,许久没有见她们了,怪想的。”
两人竟然还想设宴?锦阳长公主这下不淡定了,“那怎么成?我不是不想你见人,怎么着也得等你身子调理好了,到过年宫宴的时候,由娘娘带你出来,”
有云皇后在,女儿也少听些闲言碎语。
“母亲以为她们能等到那个时候?若是女儿没有猜错,这阵子长公主府里,不少人登门吧?”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做错事的不是她,为什么她要羞于见人?而且京城贵妇们有多无聊李静宜清楚的很,瑞和县主和离只怕是今天最大的新闻了,这两个月她,锦阳长公主府,安国侯府还有荣家,不知道在别人的舌头上打了多少来回了,倒不如自己早早亮相,摆明态度,也省得她们生出许多不利于自己的猜测跟流言。
锦阳长公主被女儿问的脸色微凝,“那些人也是关心你罢了,你出了这样的事,珠洲又那么远,大家能不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这阵子京城各种传言都有,虽然也有同qíng李静宜的遭遇的,但也有人说荣家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李静宜太过善妒,容不下一个商户出身的妾室,那bī得荣峙为了子嗣,生出了杀妻之心。这样的话锦阳长公主听多了,居然心里多少也觉得有些道理,若是李静宜能一早就看出来荣峙跟那个姓胡的丫头眉来眼去,直接大度的将她抬进门做个妾室,未必会发生这样的事,结果搞得自己孩子没了,差点儿丢了xing命,婚姻也没有了。
光看锦阳长公主的神色,李静宜都能猜出她都听到了些什么,她冷笑道,“既是这样,咱们就大大方方的将人请到府里来,有什么想问的,与其到处钻营打听,不如直接问我好了。”见锦阳长公主沉吟不语,李远山道,“殿下,不论您心里怎么认为,臣始终认为这次的事是荣家无义在先,静娘没有做错任何事,若说起来见不得人的,也该是荣家上下,不是锦阳长公主府,也不是安国侯府,倒是咱们这对父母,若是连唯一的女儿都护不了,那才会被人耻笑!”
这个李远山是铁了心的要跟自己打擂台了,锦阳长公主面色一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荣家又不是没有处置荣峙,有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静娘好端端的回来了,难不成你还要赶尽杀绝?”“得饶人处且饶人?殿下说的轻松,静娘被bī的跳了珠江,若不是恩义侯路过将人救起,现在殿下只怕已经收到荣家报丧的消息了,荣峙是皇上处置的,不是荣海,现在荣海已经作主叫他娶了那个胡雪盈,当初在公堂上,静娘已经饶过了胡氏跟胡雪盈,殿下难不成是觉得我们做的太过分了?”
锦阳长公主对李远山什么态度,李远山根本不在乎,但她将荣海摆在女儿前面,这是李远山绝对不能忍的,“殿下为人处事臣不敢妄加评论,但是安国侯府没有别人打在脸上,还不还手的规矩!”李远山要对付荣海?锦阳长公主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她再不懂外头的事,也知道安国侯府是硕果仅存的几家开国勋亲,而且李远山又深得隆武帝的倚重,荣海再手握兵权,跟安国侯这样的天子近臣结仇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也说了,静娘都饶过她们了,你又何必苦苦相bī?现在荣峙官也丢了,又娶了个名声尽丧的女人为妻,这一辈子也是完了,侯爷何必再……”见李远山面色越来越沉,锦阳长公主有些害怕,可是她又觉得不一次将自己的话说完,李远山万一真对荣海做些什么,那她的罪过就大了,“侯爷也要为自己的名声想一想!还有荣峻宁可是皇上钦命的水师大都督,他有战功的!”
李远山几乎要bào起了,他一掌拍在面前的紫檀圆桌上,“难不成殿下以为本侯走到今天,靠的是祖宗的恩荫?!本侯二十岁上便领了大同总兵之职!”
李静宜失望的看着锦阳长公主,荣峙的前程是完了,可是他还活的好好的,过着衣食无忧的富家公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