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女儿回来,明显跟李远山亲近了许多,这叫锦阳长公主心里发空。“咱们府里本来用的人就少,调给我用,不是还得再从外头采买?皇帝舅舅赏下的,自然是最好的,但那些罪奴来源太杂,来了又是好一番调教,安国侯府就不一样了,几辈子的老人多的是,左右那边府上只有父亲一个人,倒不如分些人出来给我用呢!”
李远山在一旁点头道,“静娘说的是,现在府里的事qíng少,与其叫那些人闲着,不如派来与你使,毕竟你是他们的正经主子,这做下人的,服侍人的本事要有,但更要清楚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朱姑姑跟良公公甚少跟李远山打jiāo道,此时岳峙渊渟的坐在锦阳长公主身旁,但被他有如实质的目光扫过,朱姑姑跟良公公后背发凉,下意识的弯下身子试图躲避李远山的目光。“母亲您说呢?”李静宜笑微微的看着锦阳长公主,目光里满是求恳,“母亲想来也听说了,这次女儿能从荣家逃出来,还多亏了父亲给了玲心会一些武艺,才制住了荣岚,bī得荣峙开了府门,不然我也逃不出来,”
“后来我从荣岚那里将被打成重伤的玲心跟珑意救出来的时候,已经跟她们说明了,要放她们两家脱奴籍,再赏田产给她们家,”
李静宜的目光在晓月楼众仆身上扫过,“有罚自然有奖,我是想叫满府人的都清楚,我重罚不忠之人,必然也会重奖一心护主的忠婢!”这些道理锦阳长公主当然都明白,想到女儿得救最终靠的是李远山安排的人,锦阳长公主面子上有些下不来,“行啦,你想怎么做都依你,只是这些事也不必急于一时,刚才徐太医过来,说你没有什么大碍了,你怎么觉得呢?若是觉得徐太医不行,我再帮你寻名医。”
徐太医掌着太医院,也算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名医了,李静宜摇头道,“母亲不用担心,周皓然周先生恰好在恩义侯的船上,当时就帮女儿诊治了,现在女儿还用着他开的药呢!”
“你遇到了周先生?阿弥陀佛,太好了,”有周神医在,锦阳长公主彻底放下心来,“可惜周先生还没有回京,等他回来了,咱们备上厚礼谢他!”“皓然先生不爱俗物,独爱名器宝刃,我库里有几件,到时候挑上一件赠与周先生,”周世青于李静宜有救命之恩,便是将自己的私藏搬空,李远山也是无怨的,“对了,周先生xing好山水,我再为他选一匹大宛名驹。”
周世青是救了自己,可他那张嘴,真真是,李静宜抿嘴而笑,“女儿觉得周先生舞起板斧来一定虎虎生风,不知道父亲能不能寻来。”
清瘦的周世青拎着板斧?李远山都要喷笑了,他一点女儿,“你啊,促狭,皓然先生天xing不拘世俗,言语无忌了些,但是他到底长你一辈,万不可轻慢了。”
这一点锦阳长公主难得跟李远山想法一致,“是啊,皓然先生可是治好了皇上的头疾的,连娘娘见了他都要称一声‘先生’的,静娘久不在京城,想来不知道周先生的名声,周先生可是轻易不与人诊治的。”
好吧,这周世青确实有游戏人间的资本,李静宜不yù叫锦阳长公主忧心,“我也是随口一说,等周先生回来,我随父亲亲自登门向先生致谢。”
“到时候我也过去,”女儿的救命恩人,又是皇上推崇的名医,锦阳长公主觉得自己也去才能对周世青表达足够的敬重跟谢意。
“好,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母亲愿意出门走动,李静宜当然不会反对,“还有恩义侯,女儿没想好要怎么谢他呢!母亲您看呢?”
云驰是皇后的亲弟弟,更不能轻忽了,锦阳长公主点点头,“恩义侯还没有回京,这次咱们进宫先跟娘娘道谢吧,等侯爷回来了,咱们再重谢于他。”
几下议定,大家便不再多话,安静的用过团圆宴,锦阳长公主原想再带女儿回威安院,但见李静宜面露倦色,“走吧,我送你回重华院,”
李远山也不再多留,嘱咐了李静宜两句,率先辞了出去。送走锦阳长公主,李静宜小憩了一会儿,等醒来的时候,便听到良公公过来就在偏厅里候着的消息,李静宜连忙叫结香服侍她更衣,“你们怎么也不将我叫醒,良公公是咱们内院的大总管,又是跟着母亲从宫里出来的,与旁人不同的,以后千万不可轻慢了他。”结香一边从衣柜里帮李静宜拿衣裳,一边道,“玲心姐姐在船上的时候,已经提点过奴婢跟含笑了,只是良公公听说县主未醒,执意不肯叫奴婢喊您的,珑意姐姐特意给良公公泡了咱们带回来的日铸茶,良公公正品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