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静宜处置完了珠洲带回来的下人,李远山便不在长公主府多留了,李静宜起身送父亲往外走,边将自己遇到云驰的事跟李远山说了。
或许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的缘故,云驰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潜入安国侯府见了李远山,因此李远山对女儿告诉他的消息并不吃惊,“珠洲那边的事云侯已尽数告诉我了,”
李远山将荣海发现账本被换,遣人追杀云驰,云驰为荣岚所救幸得逃脱的事备细跟李静宜讲了,只听得她目瞪口呆,“父亲的意思是,恩义侯这次是徒劳无功了?”
她还指着云驰挖出荣海的罪状将他绳之以法的时候,自己跟着落井下石呢,“皇上呢?皇上是什么意思?”
这大周的天下,哪个人的生死荣rǔ不是在皇上的一念之间?李远山微微一笑,“你不必生气,云侯又岂是那等无用之人?那些账册已经在皇上手里了,皇上不会留荣海那厮多久了。”
那些账册李远山也粗粗看过,饶是他们李家在大周屹立百年,李远山也没敢想有一天可以看到官商勾结之下,几年间竟然有上千万两白银的进出,“如此国蠹,皇上是不会再养着他了!”
“可是有胡家在,那些银子便有说处了,现在胡家的钱庄已经开到咱们北边来了,”李静宜也没有想到荣胡两家居然豪富至此,“云侯事败,只怕荣海已经想到对策了。”“你啊,这些事有我跟云应初呢,我还是那句话,你只管安心的调养身体,想着如何寻些乐子玩耍就是了,外头的事不必你费心思,”李远山怜惜的看着女儿,“你放心,江南水师大都督的位子,想的人多着呢!”
那倒也是,独立在江南官员体系之外的水师大都督,俨然就是一位江南王,谁不想这位置上坐的是自己人呢?李静宜眉头一动,“我记得余阁老的七姨太,是胡家的女儿。”
“瞧你母亲给你挑的什么亲事?”堂堂长公主府竟然跟一个姨娘的娘家成了姻亲,李远山郁气满腹,“当初我真应该再拦一拦了。”
李静宜最怕听的就是父亲的自责,“这事儿跟父亲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当初嫁荣峙,女儿也是乐意的,”她从小对胡氏跟荣岚印象就很好。
“行了,不说了,”李远山不愿意女儿不开心,“玲心回来的时候,我叫她带了两个小丫鬟过来,你身边没有可靠的人是不行的。”
“您说欢声跟笑语两个?”李静宜已经见过玲心从安国侯府带回来的两个小姑娘了,“倒是极伶俐的,我竟不知道笑语居然能拿个小石子就将柳枝给打断了,父亲告诉我,这到底是武艺还是戏法儿啊?”看来女儿对自己送来的两个小丫鬟是挺满意的,李远山笑道,“你别小看她们,她们也就是个子小面相嫩,其实不比玲心年纪小,欢声的轻身功夫,还有笑语的暗器功夫,都是三岁上头就开始练的,真打起来,玲心也未必是她们的对手!”
真的假的?李静宜有些不相信,“她们跟玲心一样大?不像啊,她们看着都才十二三岁,也不qiáng壮,玲心的功夫我是见过的,她一只手就能将荣岚给提起来……”“那只是看起来,欢声跑起来,玲心根本追不上,玲心还没有近笑语的身儿呢,就能被她给放倒了,”李远山给女儿挑这两个丫头,也是有目的的,“玲心已经不适合跟着你出去了,这两个人出门儿的时候你带来,有她们在,我也能放心些。”
一个可以送个消息什么的,一个么,李静宜对笑语的暗器功夫叹为观止,“要是我也会那个就好了!”
“她们吃了多少苦你是想像不到的,不说你母亲不会同意,便是为父,也不会舍得的,你啊,有她们保护就行了,”李远山哪里会忍心女儿像家里的侍卫一样,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刚才您说荣岚进京了?”荣岚是李静宜心中的一根刺,即便李远山将话扯远了,她还是忍不住将话题带回来。
李远山有些无奈,“我昨天就叫人去打听了,确实是进京了,说是过来探亲的,胡家二太太是奉国将军府的庶女,如今跟胡老二在京城闲居。”
“看来荣家是还没有死心呢,”李静宜冷冷一笑,她就想不明白了,出了这样的事,荣岚怎么还有信心她能够进宫?“皇上选妃只怕是早晚的事了吧?”就算是隆武帝斥责了锦阳长公主,可是该来的终归要来,哪个皇帝也不会舍得将自己千辛万苦得来的皇位传给旁人的儿子的,何况现在赵家近支尽毁,远房都快出了五服的子侄来做太子?那不是开玩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