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女儿说的,段氏嫁进李家七八年了,女儿跟她见面的机会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怎么就被这个段氏恨上了?
锦阳长公主觉得自己还真是小瞧了段氏了,平时在她跟前“二婶儿”长,“二婶儿”短的,叫的亲昵的很,怎么心里还在恨着自己的女儿?“这就是自己心里藏了jian,反而觉得人家都跟她一样呢,”段氏这种心理,朱姑姑见的多了,明明知道自己高攀不上,还硬要摆出我不比你差,其实又对别人的态度无比在乎,什么都是她的理,“她是故意装作看不见咱们县主的身份,硬要跟咱们讲亲戚关系呢!”忘了君臣贵贱,非要在瑞和县主面前摆嫂子的款儿,若是搁以前的李静宜,可能笑笑也就过了,可是现在,段氏明显是踢到了铁板上,朱姑姑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再将李静宜当做以前的她了,这人经过生死,变化也太大了,尤其是李静宜跟安国侯李远山的关系,明显亲密多了,那个安国侯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有他在李静宜背后,朱姑姑心里打突,暗暗回忆自己有没有得罪过他。“今天的事称多亏了静娘,若是没有你,我家这个闷葫芦孩子,只怕冤死了也不会跟我们说一声呢,”丁氏拉着李静宜的手千恩万谢,又恨恨的回头向服侍李普跟李常的嬷嬷道,“还有你们这些眼里没主子的东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处置奴婢的事儿没必要放在人家府门前说,薛氏拉了李普向李静宜郑重一礼,“妾身谢过县主了,以后县主有什么事qíng需要跑腿儿的,只管差人往西府里说一声,你大哥没旁的本事,外头的事qíng倒是极熟悉的。”
李静宜还真是少个jīng通世事的帮手呢,而西府大爷李泰,文不成武不就,却是个料理俗务的好手,这些年没少帮着李远山跑腿儿,“那就谢谢大哥了,我有事就叫玲心往大嫂那儿去了啊!”
李远山跟李静宜是亲父女,帮李远山做事跟帮李静宜一点儿都不冲突,薛氏笑着点点头,“若是有什么需要我跟倩娘的地方,你也只管言语一声,大忙帮不上,小事儿我们妯娌还是做得来的。”
马氏闺名倩娘,之前她只是从丈夫跟婆婆的八卦里听到了李静宜的事qíng,心里对这位大姑子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次过府也算是见到活的了,“嫂子说的是,县主有什么吩咐,妾身一定万死不辞!”
“哟,瞧着词用的,我哪有什么‘万死不辞’的事儿啊?”李静宜很喜欢这个一说话就脸红,脑子却十分清楚的弟妹,“那我就先说一件吧,左右你在府里是最闲的一个,要是没事,就过来陪我聊聊天就好。”
这样啊?马倩娘简直是求之不得,她用力的点点头,“好,县主无聊了,只管派人去叫妾身就是了。”
没想到这次长公主府之行,东府一点便宜没沾着,反叫自家捡了个大漏,丁氏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二门处的李远山,知道人家父女还有话说,一拉两个儿媳,再次告辞。
等看着西府的马车走远了,李远山才道,“为父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这样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外头又不知道要怎么编排你呢!”编排自己也得先看看东府好不好意思将此事说出去了,何况不是还有西府呢?只怕这次的事,是东府想捂,西府也不会给他们机会了,“随她们去吧,今天一见,我才明白了父亲为什么不肯过继什么承重孙了,东府真是,”
李静宜一脸鄙夷,“他们怎么会将旁人都当成傻子了呢?”东府没有人将自己当做傻子,只是将锦阳长公主当做傻子了而已,李远山淡淡一笑,“不过也好,也叫你母亲看清楚那都是些什么人,这些年她们过来陪着你母亲,也算是帮她排遣寂寞打发时光,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可惜啊,”
李远山眸中闪过一抹厉色,“这世上最多的就是得寸进尺,贪心不足之人!”
“父亲,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李静宜心里一沉,承重孙的事李远山是打定主意不会遂了东府的愿了,所以东府那些小伎俩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但这么生气,“东府还想支使母亲做什么事么?”
“哼,还真叫你猜对了,你母亲被皇上斥责,这里头也有田氏的功劳呢,”李远山回头看着咸安院,这么些年了,他这位尊贵的妻子,只长了年龄,没长一点儿脑子。
“不是荣家想送荣岚进宫?”若没有珠洲的事,荣岚跟自己表露这番心意,只怕李静宜也会想办法成全她的,“咱们族里还有适龄的女儿?”“你管皇上叫舅舅的,皇上最忌讳这个,怎么会选李氏女进宫?是她们田家,哼哼,百年翰林府,清高不下去了,”田氏一族在直隶也算是大族了,历代光翰林就出过两个,其中还在任上的田翰林在李远华乡试的时候,还是他的房师,不然也不会将女儿嫁于李远华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