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自己若是太过简素低调,旁人也只会觉得她是在惺惺作态,没准儿还要说自己没有将皇后的召见放在眼里呢。
荣岚的目光从荷风拿出来的侧凤钗上划过,发现它其实比头上的那支玫瑰簪更衬自己,跟耳朵上的明月珰也更搭,“行,就换这个,”荣岚满意的从妆匣里拿了一对虾须镯出来递给荷风,“昨天叫你饶进去一只银的,今儿我赏你一对金的,跟着你只要用心办事,哪一个我也不会亏待了去,你今天跟着我也上着些心,那个李静宜恨不得活吞了我,这次进宫,只怕也不会叫我平安过去的,”
荣岚扶了扶褙子下头系在裙子上的夹金丝绦,进宫鞭子是休想带着了,她勉为其难的寻了这么条带子装作系裙子用,这丝绦上缠了金丝,有一定硬度跟分量,遇急的时候还能当作软鞭使上一使。
李静宜跟周嫣在宫门处碰头,一道随着迎她们的姑姑乘了小轿往坤德宫去,而云皇后,已经在坤德宫里等着她们了。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云皇后哪里会叫李静宜跟周嫣行全礼,不等她们跪下去,已经叫宫人下去扶了,“我是看着你们两个长大的,每次来这都这么客气,这是铁了心要跟本宫生分了不是?”
周嫣是个慡利xing子,加上沛国公府跟前头的卫国公府也多有jiāoqíng对云皇后也不陌生,“娘娘恕臣妾无状,”说着便在云皇后下首坐了。
云皇后看看周嫣,再看看李静宜,“说起来,你比静娘更随我的xing子,咱们三个都是勋贵家的女儿,祖宗都是靠军功起家,怎么静娘就比那些读书人家的女儿还安静呢?”这个么?原因明摆着,却不是她一个臣妇能够随意评价的,周嫣抿嘴一笑,“还不是静娘从小就爱读书写字,整个将人都读迂了,娘娘您是不知道,以前她给我写信,那里头的字儿我都认不全,还得请女先生帮着念呢!”“要本宫说,便是不读书又如何?咱们又不能为官做宰,现在满京城看看,最有福气的就数你们周家的女儿了,”沛国公府的女儿好嫁是有目共睹的事,家世好不说,关键是几个姑娘个个能言善道,持家理事不在话下不说,还会生养,如今周嫣四姐妹,每个都是子女双全,这一点怎么能叫云皇后不羡慕?“原先没出阁的时候,哪一个不是琴棋书画的恨不得全挂子本事?可是真成了亲之后,哪一样用得上?便是自己想涂上两笔,抚上一段,也得有功夫才成,”跟这周嫣这些已为人妇人母的,云皇后更有话可说,加上都是自己人,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周嫣抚掌道,“娘娘英明,我就说嘛,每次去什么花会诗会的,不是做画就是斗诗的,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我看账本子有意思呢!”可惜,自己跟着母亲和大姐学得全挂子持家理事的本事,在修武侯府却一点都用不上,周嫣不由叹了口气,“现在呢,每次去这些地方,好了,倒是不叫我写诗作画了,改叫我品评了,娘娘说说,我这个不更为难我不是?”
“确实是,以前参加个诗会,你还可以找个枪手代作,现在好了,说哪个好也成,可叫你说为什么好,那就糟了,”想想周嫣给人评诗,李静宜撑不住先笑了。
“可不是嘛,”周嫣摊手,一脸无辜的看着云皇后跟李静宜,“我说原只当你们是请我吃饭来了,没想到这开席前还有一个下马威,我可是再不也会来了!”
云皇后也被周嫣委屈的样子逗笑了,她想了想,道,“这次的事说起来也怨我了,平白给你找了许多事做,”
她招手叫过青柳,将一对碧玉钏赏给周嫣,“你肤色白净,本宫看到这对玉钏,就觉得你戴了一准儿好看!”
便是每年可以见到皇后几次,但真正得到皇后赏赐的命妇又有几个?
周嫣qiáng压心底的激动,忙双手接过,俯身谢恩,起身之后美滋滋的向李静宜得意的晃晃腕上的玉钏,生生将李静宜又给逗笑了,“娘娘赏我的好物件多了去了,我领你去我的重华院看看?”
“嘁,娘娘疼你是因为你是她的外甥女,并不是你自己有多美貌贤淑,”周嫣冲李静宜扬扬秀眉,又向云皇后道,“娘娘说臣妾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
“哈哈,嫣姐儿你这张嘴啊,头几次你跟你婆婆过来,跟锯了嘴儿的葫芦一样,本宫就说嘛,这嫣姐儿怎么成了亲当了娘,连xing子都变了,嗯,现在这个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