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秦唯甲狠狠的瞪了弟弟一眼,过年时秦唯丁在长公主府闹那么一出,摘得主人客人都不痛快,没想到这回一来,他又拉着李远山说这些。在李远山眼里,秦唯丁就是个庸人,他淡淡一笑,“静娘是我李某人的唯一的女儿,我只求她平安喜乐,至于什么规矩大义的,有我李某人在,就管不到她身上,何况那些所谓的礼教不过是用来糊弄那些村夫愚妇的,什么时候管到我女儿头上来了?”
“你你你,你狂悖!”秦唯丁万没想到自己好心再次提醒,却得了这么几句话?!“像你这种罔顾礼法规矩的人竟然还觍颜立于朝堂之上,真真是我辈耻rǔ,李明礼,我要弹劾你!”李远山有些无奈的看着一脸怒气的秦唯丁,“今天是抱石认亲的日子,你这个做叔叔的偏偏要闹事,这阵子关于我的弹劾还少么?你要写自管写便是了,如今国无战事,可不正是你们大展身手的好时候?!”
这话说的,连秦唯甲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自古文武不相统属,彼此看不惯的事qíng多不胜数,李远山这些人对他们这些喜欢挑刺的文臣心里有意见也是常事,只不过他们是姻亲,几乎没有什么冲突。偏他这个弟弟,就喜欢无是生非,对李静宜归家的事一直是耿耿于怀,其实要叫秦唯甲说,女儿虽然出嫁了,但仍是自己的骨ròu,做父母的若真是不顾她的生死,也会被外人看不起,更有甚者,以后谁还会跟秦家做亲?锦阳长公主虽然不得隆武帝的真心敬重,但是该有的体面一点儿不少,便是秦家,也不好理直气壮的说没有得锦阳长公主的照拂,两家因为李静宜回来的缘故,反而走动的比前两年多起来,叫秦唯甲说,这也是好契机,一家子骨ròu原该如此,“好了好了,孩子们都看着呢,”
他看了秦唯丁一眼,“虽然世上的事确实要遵循礼法,但是也要论是非曲直,荣家杀妻已经是犯了国法,”
“荣峙是犯了国法,皇上也下旨严惩了,但是郡主却不该这么悠然的住在长公主,难道荣家做出这种事,郡主就没有一点责任吗?要我说,李侯跟长公主殿下应该为郡主寻一清静的庵堂……”“秦御史看来是太闲了,成日就盯着旁人家的事,”李远山重重的将手中的杯子墩在桌上,“静娘是李某的女儿,和离归家之后,要如何对待,是李某跟长公主的事,纵有照顾不到的,还有皇上这位亲舅舅看着,就不劳秦御史多虑了。”
说起来,秦唯甲兄弟三个虽是舅舅,但那也是个“表”的,有道是一表三千里,人家当你是亲戚,你是,真不认,你又能如何?
秦唯甲被李远山说的老脸一红,呵呵一笑道,“侯爷说的没错,皇上也确实疼爱静娘,不然也不会回来便晋了她郡主之位。”李静宜一回京皇后就将人接进了宫,后来又晋了郡主,这其中的态度已经明明白白的表现出来了,偏还有所谓的诤臣,大事没有,就盯着一个女子不放,成天弹劾来弹劾去,仿佛不将李静宜送到庵堂里,这天下就会大乱了。
那些人沽名钓誉也就罢了,不过是在外头喊喊,偏秦唯丁也积极的不得了,几次顶到人家一家三口面前,就他这点眼界,秦唯甲都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内院揽月楼里倒是气氛融洽,蒋蓁娘虽然是新妇,但自幼跟秦家多有来往,就是锦阳长公主跟李静宜也是见过几次的,这次过来,虽然羞赧,但并不特别拘束,她安静的跟在宁夫人身边,听着婆婆跟锦阳长公主说着丈夫中了进士后的仕途安排,心里默默跟自己想的一一应对,权衡着去留的好处。
蒋蓁娘的心神用在婆婆跟锦阳长公主身上,而李静宜跟秦莉娘则在商量着王家之行。因着王家的旧事是秦莉娘帮着秦茜娘打听的,她觉得自己对秦茜娘今天的处境有极大的责任,“昨天我又叫身边的嬷嬷往王家周围转了转,当初二妹妹的rǔ母随着她一同去了王家,我想着若是能寻到她在外头的住处,也好仔细再打听打听,”
秦莉娘摇头叹道,“住处是寻到了,结果rǔ母的男人说,她们大奶奶身子不好,rǔ母一直留在内院照顾,已经有日子没有回家了。”
李静宜点点头,“茜娘若真是病了,rǔ母照看也是有的,大姐姐可曾见过那个王鸿举?”“见了,怎么没见,我们从江西到京,没有见着茜娘回来,我特意叫韬哥儿他爹去堵的他,可是那王鸿举一听韬哥儿他爹说了自己是谁,转头就走,他们只是连襟韬哥儿他爹也没有别的办法,”想到王鸿举的态度,秦莉娘怒上心头,“若是他好好说话,我还想着兴许是我跟茜娘都弄错了,可是他连人都不肯见,这也太蹊跷了。”可不是么,正经的连襟,又是从地方上进京,王鸿举见到了,请人小聚都是qíng理之中的事,怎么会转头就走?“我知道了,咱们就明日吧,你到我府上来,咱们一道儿往王家去,我已经下帖子请了太医院的郭太医,他以前是专门伺候宫中贵人们的孕产的,在京中也是极有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