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舞蹈结束的时候,不少舞女特意对着姬十三的方向对他暗送秋波,她也忍了。
反正姬十三又没有被她们诱惑!
舞女们回到画舫,静静远离河中亭,突然一阵鼓声传来,惊得众人立刻从舞女们曼妙的舞姿中清醒过来。
“瑜郎,接下来是要gān嘛?”桃夭儿小声嘀咕。
“开始论辩。”姬十三从头到尾都很清醒。
“好。”
亭中的楚晖站定,在众人的目光中躬身行礼,桃夭儿注意到船只上不少人面露紧张之色。
要开始了吗?
“诸位,我是楚国二皇子楚晖,今日将由我主持本次六国会。六月六,六国会,这是我们六国延续几百年的传统,在这河岸清平,杨柳扶风之时,诸位不远千里赶来此地,我楚某在此,谨代表楚国祝诸位以舌为剑,以口为刃,畅所yù言,直抒胸臆,请——!”
最后一个音拉得很长,响彻在众人耳边!
话音刚落,一个面色青白的紫袍人突然出声:“敢问诸位,近日蛮子在我中原频繁出没,为防他们偷袭,是否应及时驱逐其出境?”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都被他吸引过去。
紫袍人站在一艘小木船上,风chuī起,刮出他瘦削的身形。
“这个问题问得好。”姬十三低声自语,紧紧盯着那紫袍人。
的确问得好,桃夭儿默念,这是一位难得的明白人。
只停顿了几息,一个白袍青年慢悠悠站起,端地是玉树临风,可惜眼神太轻挑。
“何必要驱逐他们出境呢?那些蛮人在糙原食不果腹,到中原来也只是做牛做马,难道,仁兄认为一群牛马有威胁?”
“那些蛮子不是牛马,是豺láng!”
紫袍人话音刚落,另一位青年摇着折扇,也站起来了:“莫要担心,现今才六月,糙原上正是粮糙充足的时候,就算要驱逐,完全可以等到十月份,现在就担心这点,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你——!”
紫袍人似是身体不好,被白袍青年和折扇青年接连反驳之后,摇摇晃晃,竟然一头栽倒!
场中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
“咳,那就下一位吧!”楚晖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qíng况,他扫了眼紫袍人,随后让人赶紧发言。
至于那位出师未捷的紫袍人,已经被他的家仆抬着回到船舱里了。
周围人哄然而笑!
“那人叫陈峤,来自陈国。”
“噗!说一句话就倒了!”
“哈哈哈,原来是病秧子啊!”
姬十三没笑,桃夭儿也没笑。
紫袍人的预测就是事实,虽然他说得很笼统,但是已经看到了很多人看不透的盲点。
“好了,请安静!”楚晖大声喊道,勉力控制住局面。
人群笑过一阵,慢慢安静下来。
这时,一位蓝袍中年人大声突然出声:“诸位,君子高洁,当出世以避世俗之浊流。不知诸位有何辩驳?”
姬十三闻言,挑挑眉。
桃夭儿笑了笑,这人真有意思。嘴里说的是“出世”,但他出现在这个搏名搏利的会上,已经是“入世”了,除非他承认自己不是君子。
“瑜郎,他怎么选了这个话题,不是自相矛盾吗?”
“他不是自相矛盾,他只是为了吸引各位王公的注意力。”
“好吧,原来是为了自荐。”
下一刻,有人站出来反驳中年人的话:“敢问阁下,大家都知道,在此时发言不过是为了名垂千古,你既然说君子应出世,那么你的意思就是,你不是君子喽?”
“哈哈哈,对,我本俗人一个,出世与我并无相gān!”
“你!”
“我是入世之人,所以是俗人,那么接下来发言的人,也都是俗人。真正的君子是旁观者清,不屑在此地争名夺利的,我这话没错吧?”
岸边渐渐骚动起来,船上的人面色不大好看。
这是让他们自诩君子的人,闭嘴?
桃夭儿没想到那中年人是这一出,愣了半晌才小声说:“这人太坏了,他这么一说,很多人肯定会不好意思反驳!”
“是啊,他必定不是贵族出生,是个难得的xingqíng中人。”姬十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