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见huáng埠眉间舒展了些,她垂眸,喝了口茶:“当然了,你也不用担心十三。出了什么事,我心中有数即可。”
至此,huáng埠一直提着的心,终于缓缓落地。
沉吟片刻,huáng埠将自己所观察到的现象娓娓道来:“其实微臣与桃夫人并无jiāo集,在姬府的时候,对她便不甚了解。”
“但是前些天,桃夫人不知向主公说了什么,竟让主公坚信偷袭楚临城和晋王都的人……是万俟烈所为。”
听到这里,姬太后眼神微闪:“等等,你是说,这消息是桃夫人告知十三的?”
“是。”缓了缓,huáng埠点头承认:“当时主公直接告诉我们,提醒他的人是桃夫人。”
姬太后盯着huáng埠,慢慢的,脸皮绷紧,嘴唇紧抿。
“还有吗?”
“有。”huáng埠眼神凝住,看起来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不仅是那次,桃夫人似乎是在三年前也做过预知梦……”
“若是这一次两次便也罢了,但是今天微臣见桃夫人独自在书画阁中,说什么宁城伤亡最惨,凉城也死了不少人……”
话音未落,huáng埠就见姬太后脸色大变,他缓了缓,继续往下说:
“除此之外,微臣见桃夫人将那张记录城池的纸jiāo给主公,现在那张纸在姬大那里……”
“啪!”听到这里,姬太后再也忍不住怒火,猛地拍桌!
“你说的可是真的!”她胸口起伏着,疾言厉色道!
huáng埠抬头看了姬太后一眼,缓缓说:“微臣不敢妄言,以上皆是亲眼所见。”
也许是因为太生气了,姬太后的脸皮微微抽动,眼底一片暗沉,看得huáng埠心惊不已!
不愧是姬氏主家人,生气时的气势肖似主公,当真让人退避三舍。
姬太后闭着眼,深呼吸,几秒之后,她慢慢睁眼,表qíng已经恢复了平静——
“那张纸既然在姬大那里,那么姬大人呢?”
“他……在路上,已经出发去凉城了。”
闻言,姬太后面色不变,只是眼神更加冰冷,如同淬了冰渣子。
“好,当真是好极了!”在这落根针都能听见的空间里,姬太后的声音很低,很低。
huáng埠咬牙,不敢搭腔。
于是此时的房间中,突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
就在huáng埠以为这安静将持续到地老天荒时,姬太后慢慢伸出手,握住了桌子的边缘,突然——
“碰——!”巨大的碰撞声响起!
“唰”地一下,几乎是条件反she的,huáng埠跳了起来——
有敌袭吗?
刺客在哪里?
姬太后没有注意huáng埠,她面无表qíng地看着散乱的纸在空中翻飞,又缓缓沉下,余怒未消!
“不过是无稽之谈,竟然让十三当真,让人去实行!”
“桃夫人,呵,真是好能耐啊!”
huáng埠有些尴尬地站着,当即低下头去,所以没能见到姬太后此时的神qíng。不过,虽然未见其面,从她冷嘲到极致的声音中,huáng埠还是听出了压抑的愤怒。
此时的气氛有些僵硬,姬太后盯着huáng埠,忽然笑笑:“好了,多谢你来告知我这些,否则,或许等到我出宫了,也不知道天下间竟还有这等事!”
“微臣不敢!”
见姬太后对自己好声好气,huáng埠又跪了下去。
“不必不敢!”
“以后,若是桃夫人还有什么神神怪怪的举动,你也不必有所顾忌,直接来找我,可好?”
“……是。”
——
“六王子,已经差不多了!”
láng牙带着一批人迅速朝街道中冲去,不多时,马背上便驮着大包小包冲回来。
“好!”万俟烈大声应道!
就在万俟烈喊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骑在马上,他盯着一个企图割马腿的小兵,竖起刀锋,挑在小兵的咽喉处!
下一秒,小兵的咽喉处无声地咧开一道狭长的口子。
血,争先恐后地喷薄而出,在银白的刀锋上留下猩红色的印记……
万俟烈丝毫不以为意,他盯着左边的地上,还有一人苟延残喘着,似乎还想提剑来战,不由得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