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簪?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明白了桃夭儿的意思,当即,他毫不迟疑地抬头,惊诧地望着她:“你这是gān什么?我不——”
话说到一般,古路花盯着桃夭儿漾起悲伤的眼眸,猛地住了口!
“这是我的……亡夫赠与我的东西。”
在他的注视下,桃夭儿忽然低头,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她眼底的qíng绪,徒留伤感的声音在帐篷里低低响起。
古路花瞬间卡壳,不知道桃夭儿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已经不在了,我留着这个,除了触景伤qíng,倒是再无二用了,倒不如送给你。况且……这回你要给我买糙药,要花的银子可不少。”
古路花耐心地听桃夭儿说完,等到她提到买糙药的钱的时候,眉心猛地皱起,脸上浮现出一抹愤怒来。
“我不要!你的东西自己收好,你与我们生活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为什么还要分得那么清?”
想到这根玉簪是桃夭儿给自己的买药钱,古路花心头火起。
一瞬间,手心里玉簪的温度冰冰凉凉,仿佛能冻伤人,刺骨三分。
桃夭儿愣了下,完全没想到古路花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收回去!”
古路花攥紧拳头,重新把玉簪塞进桃夭儿的手里,态度qiáng硬得不容拒绝。
“……”
即使在黑夜中,桃夭儿也能明显的看到古路花的眼睛里窜出火苗,熠熠生辉。
顿了一会儿,桃夭儿望着古路花的眼睛,慢吞吞地说: “这是我家亡夫的东西,你看我每天白天jīng力不济,夜里也睡不好,前些时候还险些犯了癔症,说不定就是他如梦缠着我。所以你不收也没事,顶多我再被他纠缠几天,就要陪着他一起上路,省得——
”
“好了!”
古路花听不得这些,见桃夭儿这样自嘲,忍不住捂住她的嘴,阻止桃夭儿继续说那些让人难受的话。
而且……
“鬼神之事,是我们能随便说出口的吗?”他望着桃夭儿的眼睛,语气难得斥责!
桃夭儿望着他,眉眼忽然微微弯起:“既然你也觉得不吉利,那就替我卖了吧。”
“我!”古路花一惊,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我想睡了,东西就放在你那里,记得明天替我处理了啊!”
说着,桃夭儿打了个哈欠,一把将玉簪放到古路花手里。随后她chuī熄chuáng边的烛火,一波波睡意倒是真的涌了上来。
古路花站在chuáng边,手里冰凉的质感经过两人的手,沾了些体温,摸着不似先前冰凉。
亡夫的东西……
皱皱眉,古路花又想想桃夭儿所说的症状,倒是有些相信了。
算了,亡夫的东西毕竟不吉利,卖了就卖了吧。
黑夜中,古路花望着已经躺下休息的桃夭儿,没怎么挣扎就下了这个决定——他一个少年郎就要和索热迪同chuáng共枕了,这才是最紧要的问题!
红着耳根,古路花在原地抽搐一会儿,蹑手蹑脚地掀起被子一角,一点点挪了进去。
背对着桃夭儿,古路花离她远远的,只要桃夭儿轻轻一碰,他立马就能滚到chuáng下。
下一秒,桃夭儿翻了个身,由仰躺变成侧卧,手臂不小心便碰到了古路花。
“噗通!”一个重物从chuáng上掉了下去,掉下去的人猝不及防,发出一声闷哼!
桃夭儿已经酣睡,全然不知古路花的凄惨光景。
***
第二天。
桃夭儿醒来的时候,古路花已经不在了。
吃早饭的空档,古路朵来找她玩。
从她的口中,桃夭儿这才知道古路花竟然在天刚亮的时候就出发了,这让桃夭儿很吃惊,还有些愧疚。
不会吧……她虽然赶着要那批糙药,但是古路花这么拼,她委实过意不去啊!
望着门口的方向,桃夭儿压根就不知道,昨晚古路花觉得与她睡一chuáng实在尴尬,身子只沾了一点chuáng铺,在半夜三更的时候,硬是被她扫下去七八回。
也就是说,古路花实际上一夜没睡……
***
路上。
古路花一个人骑着马,时不时揉揉自己酸疼的背,眼皮上下打架,困得快要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