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渊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严锦宁微微咬着下唇,尴尬不已的小声道:“我只是和郡主闲聊——”
司徒渊不说话,也不表态,就只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严锦宁与他对峙半晌,终于深吸一口气,正色迎向他的目光问道:“你——没什么事吧?”
“你指得哪方面?”司徒渊反问。
他今天好像刻意的话里带刺,严锦宁听得无言以对,gān脆就直接回避,不与他计较,只还是正色问道:“那天夜里——”
提起那一晚的事,她自己就先有了几分尴尬,面色微红,顿了一下,才重新正色道:“后来后巷里出事了,那些黑衣人——”
“是闫宁杀的!”司徒渊也不瞒他,但是这么随口一说,却根本就没当回事的样子。
虽然事qíng已经过去了,严锦宁的心头还是剧烈一跳。
她下意识的迎上去一步,紧张道:“那你有没有事?”
她的眼睛里,有不加掩饰的关切和忧虑,这样迫切仰望他的神qíng,一双眸子,清澈明亮,却有灼灼的光芒闪烁。
这样真切而热烈的目光,司徒渊是头次遇到。
他的心头,那一瞬间便有了点缓缓渲染开来的暖意,几乎是qíng不自禁的想要抬手触摸她的脸颊。
他不说话,严锦宁就盯着他不放,再次确认道:“他们没伤到你吧?”
司徒渊袖子底下的手指僵硬,最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慢慢收拢到掌心里攥住。
他移开了视线去看别处,那一瞬间突然会觉得心浮气躁,淡淡的说道:“没什么事,早就见惯不怪了。”
严锦宁虽然知道他为什么忍气吞声的没声张,这一刻却也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
两个人,各自相对无言。
过了会儿,司徒渊才又开口问道:“听说你前阵子病了,现在没事了?”
“没。”她那根本就是装病,但严锦宁也没解释。
关于她自己的事,她同样只字未提。
司徒渊这会儿心中莫名烦躁,有些话,需要说,但他不想说,而有些话,他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么一耽搁,清河郡主就回来了。
闫宁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提醒道:“殿下,郡主回来了。”
“嗯!”司徒渊回过神来,这才又看了严锦宁一眼,“我先走了,这宫里的是非多,你自己当心点儿。”
“我知道了。”严锦宁点头应了。
他于是就不再多言,径自离开。
闫宁快步跟上,待到走出去一段距离,司徒渊才冷声问道:“你怎么找过来了?”
“有点事。”闫宁道:“就在刚刚,祺贵妃把严家老夫人叫去了锦绣宫单独说话,后来睿王也过去了,他们母子关起门来又密谈了好一阵子,但是睿王离开之后,倒是各方面都安静了下来,只字不提的。”
“他们不说话,那就只能说明背地里是有大yīn谋的!”司徒渊冷冷说道。
南康公主和祺贵妃的关系好,上回要在凤鸣宫里给严锦宁下药,也是祺贵妃提供的便利,那么不言而喻,今天严老夫人过去锦绣宫,为的肯定也是严锦宁的事了。“这朝中权贵,历来都靠着联姻来拉关系的,二小姐过年就要及笄了,而且他们府中传出来的消息——严老夫人似乎已经决意阻挠南康公主府的亲事了。”闫宁提醒道,说着,便有些忧心忡忡,“二小姐她
——”
司徒渊没接。
多可悲,明明是她自己的婚事,却是半点也容不得她掺言的,随随便便一个什么人都能将她推开送去,包括——
他!
他是对她有好感,也想要护她,可是——
不能娶她。
那么,用以将她从那个漩涡里拉出来的最立竿见影的方法就是动用他现在能够动用的关系,让她赶紧的嫁了。
至于人选——
司徒海晨那天虽然就只一句调侃的玩笑话,但却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以赵王府的门楣和地位,她这一生都可以过得安稳顺遂。
可是方才,就在听她似是无意中提起了司徒海晨一句,他便越发的不想再提这事儿。
他的心qíng明显不好,而且这种qíng绪从他身上表现出来,甚至都不需要任何一个眼神或是表qíng的表现,只是有一种森冷压抑的气势无形中散发出来,便会叫人下意识的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