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色幽深,虽没有太过深qíng的凝视,却似乎涵盖了天地宇宙的所有内容,让人只看一眼就能沉沦。
严锦宁的心跳,蓦然就有了几分不合时宜的雀跃。
她微红了脸庞,却被斑斓的灯火很好的掩饰掉。
司徒渊见她不动,就冲她挑了下眉头。
严锦宁这才缓缓抬手,将那花灯提在了手中。
他两人一停,后面正说着话的清河郡主和严锦雯就也停了下来。
“呀,好漂亮的灯!”瞧见严锦宁手里的灯,清河郡主就是眼睛一亮,提了裙子快走两步,奔到了摊子前。
“喜欢就随便挑吧!”司徒渊道,从腰间摸出一角碎银扔给了卖灯的老者。
清河郡主并不觉得怎样,一边兴奋的挑着花灯,一面回头道谢,“七殿下送我们灯吗?这真是难得的殊荣,我们要受宠若惊了。”
司徒渊的神色淡淡,没再多说,只又看了严锦宁一眼,道:“好了我到了,你们自己玩吧,我不陪你们了。”
严锦宁循着他的视线抬头,却见前面斜对面的一座茶楼二楼的栏杆前黑袍冷面的站着也个人。
夜倾华手持一盏夜光杯,正饶有兴致的望着这个方向,他身后几个同样穿着黑色侍卫服的侍卫隐在暗处,怎么看都和这灯会上热闹的场面显得格格不入。
“夜倾华?”严锦宁不由的微微紧张了一瞬。
清河郡主两人各自挑好了灯,就也发现了夜倾华的所在。
“那是夜帝陛下吗?”她没去行宫,和夜倾华只在除夕的国宴上见过一面而已,而且当时距离又远,所以此时还很不确定。
“今日宫中有家宴,太子哥走不开,他想来这里瞧热闹,本王就领了这趟差事了。”司徒渊解释,然后就举步前行,独自穿过人群,进了那茶楼。
夜倾华的身份特殊,他进京之后,无论去到哪里,都至少有一位皇子陪同,这是东陵老皇帝给他的尊重,所以司徒渊会领了这趟差事,并不奇怪。
“那位夜帝陛下,还真是神秘的很。”清河郡主撇撇嘴。
严锦宁对那人的戒心更重,想了想道:“郡主,关于这位夜帝陛下的事,您知道吗?”
“我?我是听父王提过一点的,不过也不多。”清河郡主道,把知道的都说了。
诚然,她提供的这些信息,离着当初司徒渊透露出来的都差得远了。
严锦宁为了不叫人怀疑,也就没再追问。
清河郡主对这人的兴趣不大,转身看到前面一个摊位上在卖许愿灯,就又拉了严锦宁二人过去,继续兴致勃勃的挑选,“我们也买几盏莲花灯吧,这条街尽头就是汇水河,今天很多人都放灯许愿的。”
严锦宁心里藏着事,心不在焉的跟着她一起选灯,然后三个人一路逛过去,走到街道尽头,又放了灯,回来的时候沿路又吃了些小吃,倒是玩得十分痛快的。
二更过半,街上虽然还是车水马龙的很多人,但他们这样的世家女子是真的不能再继续逗留不去了,于是姐妹两个就和清河郡主告别,各自回府了。
“小姐回来了。”等在马车旁边的子玉赶紧迎上来。
几个丫头手里都捧着些买来的小物件,不值钱,但贵在做工jīng致喜人。
子玉到底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见了就眼睛发亮。
“你们都随便挑吧,剩下的,我和三妹妹拿回去分给院子里的丫头,图个新鲜吧!”严锦宁好脾气的笑笑。
“谢谢小姐!”子玉喜道,先伺候她们姐妹上了车,几个丫头就也上了后面的马车。
马车缓缓启程,护卫们警觉的戒备,守卫着马车前行。
严锦宁推开窗户回望,心里也是奇怪 ——
她防了一整个晚上,却居然都没有人动手?难道真是她自己想多了吗?可那萧廷玉分明就是贼心不死,他们真的会就此罢手?
就这么心不在焉的,一路上也没起什么波折的回到了侯府,严锦宁的心里一直纳闷。
接下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府里都是热火朝天的忙活,帮着给严锦玉备嫁。
转眼就进了二月,二月初九,视为良辰吉日。
两家府邸张灯结彩,南城郡王萧廷玉聘永毅侯府嫡长女严锦玉为郡王妃。
两家都是高门大户,这一天往来祝贺的人有很多。
严锦玉从天还没亮就被喜娘拉起来,梳妆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