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这是要折煞我老婆子了。”丛老夫人笑道,抬眸看向她身后的清河郡主,“郡主都这么大了,长得也是越发标致了!”
“见过老夫人,老夫人谬赞了。”清河郡主羞赧一笑。
这边丛老夫人和她们母女寒暄说着话,丛蓉全程含笑陪着,只是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严锦宁身上,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严锦宁察觉到她在打量自己,只当没看见,微垂了眼眸。
丛蓉也没说什么。
“老夫人到了?”说话间,古嬷嬷就亲自带了软轿从宫里出来,“娘娘从一大早就念叨着您老人家了呢,轿子老奴带过来了,请老夫人和表小姐上轿吧。”
“好!”丛老夫人轻轻的点头。
司徒渊侧身让开,古嬷嬷和丛蓉扶着她上了轿。
定国公丛家,原就是东陵的开国功臣,手里是掌兵权的,再加上丛皇后又为国母,所以丛老夫人的身份显赫尊贵,任凭是谁都要给她三分颜面。
这会儿也没人和她抢道,大家都原地候着等她先行。
司徒渊长身而立,就刚好是站在严锦宁身旁不远,可他全程都目不斜视,仿佛她也和清河郡主那些人一样,于他而言,就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清河郡主悄悄来拉严锦宁的袖子,与她小声的咬耳朵,“我们来得早,宴会要中午才开呢,一会儿一起去御花园走走,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
丛蓉扶着丛老夫人上轿,悄然回眸,恰巧严锦宁的袖子被拉起,露出腕上色泽通润的玉镯子。
丛蓉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却又飞快的掩饰,只是若无其事的转身上了另外一顶轿子。
司徒渊陪着她们一起去凤鸣宫见丛皇后,不过他和丛皇后之间的关系素来冷淡,也就只请了个安就先行离开了。
丛皇后这几天身子是真有些不好,神色困倦。
丛蓉乖巧的走过去给她捏肩,嗔道:“姑母最近是又劳心了吧?有什么事,能让下面人去做的就吩咐给他们嘛,别累坏了自己的身子。”
“你不懂!”丛皇后叹一口气,“这宫里这么大一个摊子,本宫如何能撒手不管?”
说着,也觉得自己和她说这话没意思,就打住了话茬,转向丛老夫人,关切道:“母亲您现在的身体怎样?这一次重病,可是养了好久了,本宫瞧着您现在这脸色也不是很好。”
“唉!人老了,总难免有些病痛,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丛老夫人道。
丛皇后应了,母女两个开始闲话家常。
虽然是亲母女,但是丛皇后今时今日的身份毕竟是非比寻常,所以这jiāo谈起来,也有很多的拘束和禁忌。
她并不提宫务,只说些国公府里的家长。
丛皇后斟酌着,最后才开了口,“母亲,今天刚好您进宫来了,有件事本宫一直想和您商量。”
“嗯。”丛老夫人淡淡的应了,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丛皇后于是拍了下丛蓉的手,将她的手指握在掌中道:“蓉儿今年已经十六了吧,大哥不是一直没给她定亲?渊儿如今已过弱冠,他的婚事也该定了……”
话音未落,丛蓉就先娇羞的面色一红。
丛老夫人却是皱眉,端着茶碗的手微微顿住了,“你的意思是说——”“唉!”丛皇后叹一口气,面有愁容,“渊儿那孩子是母亲您一手带大的,他是个什么xing子,也不用本宫多说。他是皇子,按理说这婚事是早该定下来了,可就他那个脾气,本宫每次和他提,他都不冷不热的
,本宫也不能就是和他拗着来……蓉儿是个好孩子,所以本宫就想着,如果母亲没意见的话,不如就亲上加亲,给两个孩子定下这门婚事吧?”
丛皇后这话是打着商量来的。
丛蓉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丛老夫人眉心的褶皱就没再舒展开,她也没看丛蓉,只是兀自思索了一会儿就正色看向了丛皇后道:“这也是渊儿的意思吗?”
丛皇后闻言,脸色当即就yīn沉三分,然后飞快的掩饰住道:“没有,本宫这不是要先问问母亲您和大哥大嫂的意见吗?虽然是自己人,但蓉儿好歹一个女儿家,在商量好之前,也不好声张。”
丛老夫人却是gān脆,直接道:“既然是你的意思,那咱们府里自然没意见,只是渊儿的xing子我知道,这件事你也总要他点头了就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