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爷,您——不把这件事告诉公主殿下吗?”福顺试着问道。
萧廷玉冲进屋子里,因为他脸上表qíng实在太吓人了,下人们都自觉的远远躲开了。
萧廷玉拿起茶壶,连着灌了自己三四杯冷茶,可是端着茶杯的手都忍不住的在颤抖。
这会儿他的心里很乱,不仅仅是因为第一次亲手杀人,更是因为他的“隐疾”被人公之于世,还有……还有严锦玉说他父亲早就在外面有人了?并且另外养了儿子,也根本就不在乎他?
这桩桩件件,对他而言,都是沉重的打击。
萧廷玉手撑着桌子,使劲的攥着拳头想让自己冷静,可是——
他不能!
“给我拿酒来!”最后,他哑声道。
“啊?”福顺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叫你拿酒来!”萧廷玉扭头冲他吼叫。
福顺这才发现他铁青着脸,眼睛里都是血丝,那神qíng像极了一只发了狂的困shòu。
“是!小的这就去拿!”福顺哪里敢惹他,赶紧转身去提了两壶酒进来。
但是萧廷玉几乎是牛饮,很快两个酒壶就见了底。
福顺没办法,又跑出去,这回直接叫人抱了五个挺大的坛子,末了又怕萧廷玉空腹喝酒伤身,又叫厨房准备了酒菜送来。
这几天南康公主府也在办丧事,萧敬斋比严锦华晚死一天,所以推迟一天下葬,而今天这最后一天过来公主府吊唁的客人已经不多了。
南康公主下午好不容易得闲,就眯了会儿。
外面闹的满城风雨的消息她提前并不知qíng,最后是一直到房德耀亲自带人找上门,才知道除了乱子。
她听了事qíng大致的经过,当即拍案而起,怒斥道:“胡说八道!”
可是如果不是确有其事,房德耀吃饱了撑的会跑到她这里来诬陷萧廷玉是杀人凶手吗?
南康公主自己骂完,就烦躁的原地转了个圈,然后还是所有的脾气都冲着房德耀去了,“我府上这几天在替驸马料理后事,廷玉他一直都在家,怎么可能去什么天香楼?更不可能和那个贱人见什么面!”“微臣也知道郡王爷的为人,可是有证人,当时天香楼内外数百人在场,大家都说亲眼看到是郡王爷冲进了楼里和人争执,又提剑追着郡王妃砍杀,最后……人就坠楼了!”房德耀尽量把话说的委婉,还得在
她面上陪着小心,“微臣只能公事公办,所以公主殿下能否请郡王爷出来当面说明一切,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
哪里会有什么误会?但就算是萧廷玉杀了人,南康公主能叫他把人带走?
一个南康公主府,一个永毅侯府,这两家是八字和他不合是吗?最近怎么接二连三的给他出难题?
房德耀愁得头都大了。
“玉儿他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南康公主恶狠狠的一拍桌子,又坐下了。
可是房德耀今天也是有备而来,外面衙役就有几十个,她如果一定不松口,必定会qiáng行拿人的。
南康公主权衡利弊,最后还是妥协,“梁嬷嬷,你去把廷玉……”
梁嬷嬷刚要答应,她却又改了主意,站起身来往外走,“算了,我自己去!”
房德耀大气不敢喘,赶紧招招手,一群人跟着她往萧廷玉的院子去。
南康公主一脚才进了院子,就闻到了屋子里浓厚的酒气。
要知道,萧廷玉这是刚死了爹的,守孝期间的人,哪能沾染酒ròu?
南康公主脸色一沉,直接快步进去,推开门,就险些被屋子里的冲天酒气顶出来。
地上已经倒了三个酒坛子,萧廷玉怀里还抱着一个,坐在桌旁,眼神迷离的大口喝酒,见到她来,斜睨了一眼,然后就没事人一样的继续喝。
南康公主见他这个鬼样子,大怒,冲上去,劈手夺了他手里酒坛子,骂道:“大白天的你这又是发的什么疯?”
萧廷玉醉醺醺的,起身就去抢那酒坛子,一边嘟囔道:“母亲,给我!”
“你——”南康公主躲开了,他扑了个空,踉跄两步,醉眼朦胧中看见了房德耀,也跟没看见一样,转身又跌得撞撞的回了屋子里,去拿放在桌旁的另一个酒坛子。
“这个节骨眼,你喝什么酒?我问你,你今天没出门吧?房大人刚才过来,说是严锦玉死了?还说看见你和她一起……”南康公主见他这个样子,是又生气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