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四望,看着空dàngdàng的屋子,冯氏觉得前所未有的无力和恐慌——
难道现在,她就真的只有慢慢等死这一条路走了吗?
这边的梅苑里。
老夫人听姜大夫jiāo代了冯氏的病qíng,果然是嘱咐他一定用最好的药物去给冯氏医治,没有半点吝啬。
待到打发了姜大夫出去,陈妈妈就问道:“老夫人,夫人身边近身侍候的丫头今天都发卖出去了,您看——要怎添置?”
老夫人闭目想了想,也没多少犹豫的道:“我屋子里的人多,子兰那丫头伺候人最贴心,是把好手,把她送过去。然后你再去下面挑几个,不用多聪明,手脚勤快,本分会伺候人的就行了。”
虽然她也不喜欢严锦宁,但是冯氏今天当面和她对着gān,这却是不行的。
陈妈妈知道她的意思,就含笑点头,“是!老奴亲自去办,会照顾好夫人的!”
“恩!”老夫人点点头。
陈妈妈转身往外走,她却又想起了什么,又再开口:“回头给添儿去一封信,问问他睿王的事qíng我们该怎么处理,不过他人在沙场,他母亲的病qíng就不要告诉他知道了,省得他听了糟心。”
“是!老奴明白!”陈妈妈点头,“夫人身边,老奴会安排可靠的人服侍的,不会叫人分了大公子的心!”
冯氏那一个跟头险些要命,那可是老夫人亲手推的,她会叫严锦添知道了才怪。
所以严锦宁猜的没有错,老夫人果然是将冯氏的病qíng隐瞒严锦添不报的,恐怕——
冯氏这辈子是见不到她亲儿子的面了,下一次严锦添回来看她,就只能是在她的灵堂上了。
因为严锦玉做了不光彩的事,所以她的后事,永毅侯府办得很低调。
不过她和萧廷玉闹成那样,虽然没有合离,死后肯定也不能葬入萧家的祖坟了。
老夫人嫌弃她丢人,以嫁出去了为由,也没准把她葬入自家的祖坟里,直接买了个块坟地随便的埋了了事。
为了不刺激冯氏,这事儿老夫人封锁了消息,没和她说。
而冯氏病恹恹的躺在chuáng上,虽然一直拿最好的药吊着,从那以后,也再没能下过chuáng。
这里往琼州送信并不太容易,一直到半个月以后老夫人才收到严锦添的回信。
当时她还有点忐忑,拆开了,眉头就拧成了各大。
陈妈妈勉qiáng认识几个字,但是识字不多,探头看了看,不解:“老夫人怎么了?可是大公子信上说什么了?”
“他说他暂时脱不开身回来处理家里的事,”老夫人道,脸上表qíng却是分外凝重的盯着屋子里的某个未知的角落,疑惑道:“可是我跟他提睿王有意求娶宁丫头的事,他明确的说了,不答应!”
“啊?”陈妈妈也有些意外,“咱们府里现在的处境不好,而且前面已经和睿王之间牵扯那么多了,剪不断的关系都乱糟糟的,大公子……这是不看好睿王?为什么不能结亲呢?”
老夫人这才收回目光看向了她,那表qíng哭笑不得,“他说,睿王配不上!”
严锦添在信上就是这么说的,他不说他不看好睿王,却只说睿王配不上严家的女儿,他的宝贝妹妹?
要知道,自己的这个长孙xing子可是比儿子严谅还要薄凉冷酷三分的,而且从小的时候也不见严锦添对严锦宁怎么好,这会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夫人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可是反复确认好几遍——
是长孙的笔迹,他也确确实实是这么说的。
这封信,肯定是不能留着的,陈妈妈点了火折子,两人当场把信纸分成灰烬,心里却留了个解不开的疙瘩。
诚然,这件事,老夫人不会再对第三个人说,那以后只是提心吊胆,司徒铭千万别再登门旧事重提了,毕竟——
严锦添说两句话容易,她要当面拒绝人家,却是很麻烦的。
好在司徒铭要养伤,再加上自己也是被名声所累,焦头烂额,一时半会儿倒也没顾上。
老夫人那边的心思,严锦宁自然是不知道,那天出事之后,她就搬到了海棠苑。
老夫人如今防备她,她也有自知之明,省得每天晨昏定省了,就关起门来过她的日子,惬意的很。
这段时间她不出门,但是因为司徒铭动用了一些手段施压,天香楼里那件丑事的风声慢慢的也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