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他不能毫无顾忌的陪着她一起为所yù为。
终究,她不能宽容大度的听他信他,不计一切的陪着他。
她要求的,他不肯答应;
而他要求的,她也做不到!
彼此之间,到底是谁该无限制无原则的去迁就谁?
“算了!”心里其实不是这么想的,但是那一瞬间,严锦宁却发现自己的心里奇迹般的冷静下来。
她伸手去拉司徒渊叩在她腕上的那只手,都没叫自己再抬头去看他。
司徒渊心里一慌,便是更加用力的握住她的手腕不肯放。
严锦宁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神qíng冰冷的忽而一勾唇,讽刺道:“丛大小姐还在那边看着呢,我可以不顾名声,昭王殿下这么做就不太好了吧?”
不过气话而已。
她越是这样,就越说是说明她心里是真的在乎他的。
司徒渊想要拥她入怀,可是下一刻,却是理智的,一点一点慢慢的松了手。
他的手掌离开。
她的手腕从冰冷的空气里落下去。
然后,他后退一步,目光深刻的在她脸上略一停顿,之后便就转身,大步的朝丛蓉那边走了过去。
丛蓉其实一直都有注意着这边两人的一举一动。
这时候便赶紧调整一下面上表qíng迎了上来,“七表哥!”
“走吧!”司徒渊道,顺手把落在她头发上的一片枯叶拿掉。
他没再回头去看严锦宁。
丛蓉却忍不住频频回首,“严二小姐她……”
司徒渊突然侧目看她一眼。
他的眼神里,甚至都没有任何过分苛责的qíng绪,只是很平静又很深邃的目光,丛蓉便是莫名心惊,咬住了嘴唇,不吭声了。
两个人,并肩往前走,逐渐融入灯火辉煌热闹的人群里。
他的背影挺拔,气质超然;她的身姿苗条,小鸟依人。
那画面,怎么印刻在脑海里,会觉得那么的熟悉呢?
严锦宁一人在街头站了许久,眼泪无数次涌到了眼眶里,可是她就是qiáng迫自己把眼睛睁大,没叫泪水真的落下来。
她不是一个那么软弱的人,更不是个输不起的人。
终究,司徒渊他的身份受限,他的处境那么艰难,甚至连自己的母亲都要防备,她都不忍心再那么咄咄相bī了。
灵玉瞧见司徒渊和丛蓉一起走了,本来想过来的,却被阿篱看着,qiáng行拖走了。
严锦宁也不知道自己在街头到底站了多久,直至感觉背后掠过的风慢慢止住。
她的警惕xing还是不错的,当即收摄心神,回转身去,却赫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位许久不见的老熟人。
那人还是老样子,一袭黑袍,一张面具,身上没什么装饰,但是人只要往你面漆那一站,就带起一种几乎可以压倒一切的气势。
“夜倾华?”严锦宁一愣,不由的皱了眉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伤心了?”夜倾华的视线落在远处,看着那里川流不息的人群,语气揶揄的开口。
他原也不过一句调侃,想带她走出眼前的yīn霾。
严锦宁却没有顺着他的话茬走,黯然的垂下眼睛,算是默认。
夜倾华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反而有些尴尬了起来。
周遭过往的人群里总有笑声缠绵,他们两个相对而立,各自沉默着站在街头,因为逛庙会的人太多,两个人很容易就被人cháo淹没,也没有引起路人格外的注意。严锦宁低着头,夜倾华看不到她脸上真实的表qíng,一直又过了许久之后她方才抬起头来面对他,唇角绽放一抹惨淡的笑容来,“很可笑是不是?明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也明知道我永远都没办法再变回
他喜欢的那种样子了,可是——”
刚才那一刻,她看着司徒渊和丛蓉站在一起的背影的时候,莫名的觉得熟悉,后来反应过来,那其实应该就是当初她和他站在一起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她便会蓦然心惊。
这中间也才隔着不到两年的瞬间,沧海桑田之间,她到底变了多少?她和他,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吗?
不是了吧!
为了他,她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已经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满腹心机,双手染血的怪物,并且——
也断掉了所有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