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在皇宫外围的,有一条天水河,离着宫门约莫两三里。
那河面是人工开凿,引进穿城而过的天然河水,从不同的河道分别送入宫中。
司徒渊策马一路疾驰,最后在天水河边停了下来。
司徒渊翻身下马,然后转身递给她一只手。
严锦宁在马上,从高处看了他一眼,然后顺从的把手指递到他掌中。
她的指尖冰冷,司徒渊皱了下眉,把她抱下马了却没松手,而是gān脆用手掌把她纤细的十根手指头都裹在掌中,用自己的体温慢慢的替她捂热。他的手掌宽厚温热,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冷风chuī得麻木了,这一刻,感知到他掌心里的温度,严锦宁只觉得心里身上冰冷的地方,血液都在点点融化,有那么一瞬间,这种热流用变了全身,几乎要转变成另
外的一种方式,全部从眼眶里溢出来。
她低着头,看着两个人jiāo握在一起的手指,虽然有一万个不想打破眼前这种温馨的局面,却是居然怕极了自己会继续沉溺于这种温暖之中。
于是,她抬起头,神色郑重的看向他的脸,语气平静的轻声的问:“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司徒渊本来正心不在焉的扭头看着不远处的河面,似乎也有点心烦意乱的样子,闻言,他从远处收回目光,皱着眉头低头看向了眼前的女孩子。
她看着他,眼神再不复以往的清澈与温顺,那样郑重其事的态度,让他看了就会蓦然觉得心疼。
司徒渊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抱抱她。
但是他也清楚,那些刺客拖不住严锦添太长的时间——
就算严锦添自己没准备,可是事qíng发生在皇宫门口,御林军不会袖手旁观,很快就会出面替严锦添解围的。
于是,深吸一口气,他qiáng迫自己压下心里那种悸动的qíng绪,只是言简意赅的正色道:“严锦添来者不善,你不要再回严家了,我安排好了,让闫宁先送你离京避一避。”
虽然他早就知道严锦添这次一定会回来奔丧,但是还有一件事是料错了的——
他没有想到的是,严锦添回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一眼就先盯上了严锦宁。
他没去面圣,也没直接回永毅侯府,而是马不停蹄的直接进宫,没有给人任何人反应的机会,直接就先控制住了严锦宁。
司徒渊本身是并不怕这个人的,但是他一眼就瞄上了严锦宁,这却足够叫人自乱阵脚的。
严锦添的这一举动,甚至于还隐晦的bào露出来了一种讯息——
这段时间他虽然没有cha手京城里严家发生的任何事,但却绝对时时刻刻的盯着的,他知道这段时间京城里都发生过什么,甚至极有可能也知道严锦华等人的死都是和严锦宁有关的……
虽然这样的揣测有点匪夷所思,因为——
如果他真的知道,为什么不cha手阻止呢?
反正现在事qíng关乎严锦宁,司徒渊就不能冒险,也等不及再去查证或是确认什么——
不管严锦添对严家的事qíng掌握了多少,都必须不能让严锦宁呆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时候,他和严锦宁这样说,显然已经不是在打商量了。
“送我离京?”严锦宁看着他,神色之间没有一丝的波动。
不知道为什么,司徒渊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莫名不安和恐慌的qíng绪来。
“宁儿——”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甚至于想要抬手去碰触她的脸颊……动作都犹豫着迟缓了一下。
严锦宁就那么看着他,突然就缓缓地笑开了,“你要让闫宁送我去哪里?”
说着,也没等司徒渊的回答,语气一顿,继续道:“南月吗?”
她说话的语气不重,和平时一样的温和gān脆,但是这语调,却像是锋芒犀利的一根针,忽而就刺在了司徒渊的神经上。
他的脑子里,甚至出现了一瞬间短暂的空白。
再到下一刻,便就微微的白了脸。
他盯着她的眼睛,拼命的想要从中寻找到一些可以证明是玩笑的东西来……
可是没有!
严锦宁就是那个样子的看着他,脸上表qíng都没有转变分毫,“我现在应该称呼你什么?是继续把你当成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那位昭王殿下,还是应该尊你一声——夜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