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锦宁默然垂下眼睛,掩饰住qíng绪。
司徒渊却是个一点就通的,并不曾多言,只道:“是你家二公子。”
“我二哥?”严锦宁却是意外。
严锦宁的二哥严锦华时年十八岁,是永毅侯府的世子。
七年前严谅病逝,彼时严锦华尚且年幼,皇帝应允在他成年之后就准他袭爵。所以这几年,永毅侯府还在,但是府里只有世子,却是没有永毅侯的。
严锦宁的那个二哥,xing子绵软,实在不像是个有城府的。
司徒渊却知道她这应该不只是随口一问的。
“昨日一早我入宫去给母后请安,刚好在宫门口遇到他,闲聊的时候提起,我才知道你病了。”他道,顿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严锦宁微微一笑,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左右看了眼,“闫宁呢?怎么一大早就没见他?”
“他……”司徒渊刚要说话,却见闫宁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
“殿下,二小姐。”
严锦宁看过去,闫宁本分的垂着眼睛,脸上略有几分尴尬,“抱歉了二小姐,属下早起原是想去厨房给我们殿下传膳的,可是您这里的地方,我不熟……”
迷路了?
严锦宁笑了笑,“倒是我怠慢了。”
司徒渊挥了挥手,闫宁就躬身退下了。
清晨的花园里,都是雨后清新的泥土气息,虽然有的植物叶子已经开始泛huáng,但是一眼看去,还是叫人心旷神怡的。
司徒渊稍稍往前走了一步,“宁儿……”
面前的少女,姿容俏丽,明眸动人,如是叶片上盈盈晃动的清澈水珠,微微一眼,就在人的心里dàng起涟漪来。
他本能的想要抬手去碰触,最后却是隐忍未动,只道:“既然你的病已经没有大的妨碍了,那我这就启程回京了。”
他不能离京太久,否则都不需要被皇帝责难,只传到丛皇后的耳朵里就要有大麻烦的。
“嗯!”严锦宁点点头,并未挽留。
“你……”司徒渊张了张嘴,却是yù言又止,最后道:“等身子养的差不多了就早些回京去,你一个姑娘家,不要总是一个人住在这里。”
“好。”严锦宁顺从的应了,又嘱咐了他路上小心,就被玲珑扶着先行离开了。
她在和他说话的时候也好像在刻意的回避,不愿意正视他的目光?
似是——
若即若离?
司徒渊目送她,随后眼底便有幽暗的冷光乍现,“闫宁。”
“主子!”闫宁垂首走到他身后,自觉地禀报道:“已经有消息了,他们设伏的地点是在离这大约五里开外的山坳里,不过后来您没出现,下半夜的时候他们也就散了。”
“哦?”司徒渊面上神色寡淡,转身捡起放在石桌上的长剑收入剑鞘,“他们原来准备怎么做?”
闫宁面上却是一片沉郁之色,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递过去,“这是他们走后,留在那山坳一侧的土山上的。”
他将帕子打开,里面是沾了泥土的一团劣质的粗线团。
司徒渊抿了下唇,漫不经心的将那线团捏在指尖上蹭了蹭,感觉除了泥沙,又被搓下来一些别的灰色粉末来。
他凑近鼻尖闻了闻,旁边闫宁的脸色已经yīn沉的快要滴下水来,道:“是火药的引线。”
那一段路的qíng况司徒渊是记得的,一侧靠山,另外一边的险滩之下刚好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河。
有人准备在山上埋火药,那么一旦引燃,后果可想而知。
司徒渊的面上,却也只是那么一种寡淡的表qíng,唇角甚至还带了浅浅的笑,“居然不是直接行刺?这一次他们倒是带了脑子了。”
“主子,您说昨天二小姐是故意阻止您的吗,她那里——”过了一会儿,闫宁试着开口。
“哎!”司徒渊却是当机立断的抬手阻了,“此事就此揭过,不要在她的面前提,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启程,都等回京了再做计较。”
永毅侯府的严锦华牵扯其中,他总不能叫那个丫头也跟着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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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渊离开的时候,严锦宁没再过去送他,只百无聊赖的侧卧在美人榻上看一本游记,而同时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