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姐是电视台老员工,如果是一般新人夺了她的岗位,早跳起来gān上了,也不可能仅止于酸话而已,是因为现在单位的人大多知道汀兰背景不简单,而且她是台长亲自安排下来的,所以见汀兰qiáng硬起来以后,她才不敢再言语。
下午组长找她谈话,问她现在准备的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能独自播报气象。汀兰说想先试录一下,让组长给她指出一点问题,好作调整和改进。
组长点头同意,笑着让汀兰不要有负担,气象播报工作还是相对简单的,他对她有信心之类的话。
汀兰笑着点头道好。
今天一直在忙着,她也没空去想严聪聪早上是不是迟到问题,也没时间纠结两人闹矛盾的事。
但是下班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在电视台门口多等了一会儿,见一直没有那个高个的身影出现,她心里失望之余又有些怒气了,拉上自行车直接骑回家。
路过副食品店,她特意称两斤糕点回去,打算作为晚上的主食。
自行车刚拖进过道的大门口,就听见富洋姐的骂声。
“你个小赤佬,赶紧给我滚,再见到你,我大扫把子抽死你!”
迎面冲过来一个男人,汀兰吓一跳,赶紧侧身避开。
男人跑到了大门口才冲着里面喊道:“你连亲女儿都不认,以后老死都没人送终!”
“我没有女儿,早两年前就死了。你这杂碎想来老娘这里占便宜,没门!”富洋姐cha着手高声骂道。
汀兰把自行车停在过道锁好,看见富洋姐身边围着好些邻居,都在七嘴八舌的宽慰她。
她虽然也有些好奇,但也没有留下来听究竟,先开门进房了。
房间里比早上出门前还要乱,凳子倒了,chuáng上扔了一堆衣服,地上依旧láng藉。而罪魁祸首还没有回来。
汀兰心里怒火又燃高了一些,她放下包和糕点,先着手把房间收拾起来,一顿整理后终于恢复整洁,这时她也没有吃饭的心qíng了,坐在chuáng铺上等严聪聪回来,她看了一下手表,这时已经七点了,她想着,如果严聪聪八点前没回家,那她也立马收拾东西住宾馆去。大家都不要回来好了。
刚把事qíng往最坏的地方胡思乱想起来时,门被打开了,严聪聪戴着他的大檐帽走了进来。
看着房间里暗沉沉的,他顺手把电灯开了。一下子两个人曝露在敞亮的日光灯下。
严聪聪脱下帽子放在柜子上,一屁股背对着汀兰坐到chuáng尾,也不言语。
汀兰见此,也不想先开口。
两个人就这么静默着。
汀兰先站了起来,端起塑料架上的脸盆打算出门,只听严聪聪清了清嗓子道:“我晚上还没吃饭。”
汀兰心底冷笑,谁管你吃没吃!
她拉开门的时候,严聪聪又大声地道:“我说我饿了!”
“你饿了关我什么事?你自己不会吃饭啊?”汀兰不禁尖酸的回道。
“砰”的一声,严聪聪重重的捶了chuáng铺一下,忽地站了起来。他觉得他已经让步先开口了,换来是汀兰的冷嘲热讽,早上迟到被队长批评,晚上队里开案qíng分析会,他厚着脸皮留下旁听,这一天里的烦躁和内疚的心qíng这一刻都化为了怒气。
汀兰一时有些心慌,这家伙不会动手吧?
看着汀兰端着脸盆,眼神有些害怕的看着他的时候,严聪聪不禁再次泄气,他嘀咕了一句:“我去买点吃的回来。”说完越过汀兰离开了房间。
汀兰有些愣愣的没反应过来,这家伙真的是,一天变无数次脸。
过了二十来分钟,严聪聪拿着一包油纸裹着的酱ròu回来了。
他把折叠饭桌放开,把酱ròu放上去,看了汀兰一眼道:“吃吗?”
汀兰正在折叠衣服,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禁噗呲一下笑了起来。
“你就光吃ròu吗?”
“没找到主食。”
“我去给你下一碗面条吧。”汀兰说好,放下手里的活,把家里的挂面拿出来,她想到家里还有一些虾米和紫菜,她拿了一些出来带上。到灶片间下了一锅紫菜虾米面端进来。
拿出两个碗来,把面条分在碗里。
“你晚上也没吃饭?”严聪聪问道。
“当然了,被你气的吃不下。”汀兰嘟嘴道。
严聪聪马上心软下来,把酱ròu分到汀兰碗里,讨好道:“多吃一点,吃饱再生气。”